当然,柳雅也承认看面相也不是绝对的,会有人天生是个笑面虎,看着和善但心眼子特别的坏。但这种人眼神肯定是闪烁不定的,笑容也有些作假。所以稍微懂一些心理学的人还是可以从面相上分辨这个人的好坏的。
看过这个伙计,柳雅觉得第一印象倒是不错,应该是个老实本分的伙计。以后这印刷作坊倒是可以交给他来好好的运作。
那老头似乎没有想到南岭说的小东家会是个这幺小的小姑娘,愣了一下,转头却问南岭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诓我?几十两银子的事,可不带开玩笑的。”
柳雅一听就明白了,从兜里掏出三十两银子的银票道:“老伯,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这银票可是货真价实的呀。我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做主,所以你和我签个契约保证就管用。要是你还不相信,找个人来做保也行。”
南岭也在一旁道:“王老伯,你可别不信啊。这位小东家就是和飞鸿书坊做生意的,要不是她,我这个小作坊哪有这么红火呢。有句话叫做什么‘英雄出少年”?我觉得这小东家也该算得上是女中英雄了吧。“
“什么女中英雄,那叫巾帼英雄。”那老头听南岭这么说,又知道飞鸿书坊的名头响亮,自然也就没有异议了。估计谁也不会打着那么大的一个旗号出来骗人,何况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呢。
接下来签合约的事情就很是顺利了,虽然说是私下的交易,但是老百姓中间比较信任这个。有的人根本都不识字,更不会签订什么契约的,就相互之间说好了,找个证人在中间做保就行,再按个手印就生效了。也不用特意去官府办什么手续,比较简单。
现在是柳雅来买这印书的作坊,因而也不用特意找什么中间人保人了,南岭就同意做保。
柳雅亲自写了一份合同,交给那老头看看。
那老头倒是识字,看过之后又看了看柳雅,道:“你这小姑娘识字、会写字,这字写得还挺不错的呢。看来是个有墨水、有底子的。行了,我这作坊给了你,没准以后还能发达起来呢。”说完,便按下了手印。
南岭也按了手印,双方都保留了一份,作坊就算是正式易主了。
那老头又对柳雅道:“之前也是商量好的,我这个徒弟跟了我很多年了,从小是孤儿也没有亲人,他也不会别的手艺,只能继续在作坊里做事。你可不能不用他。”
柳雅答应道:“老伯您放心吧,我一来不会印刷,二来不会刻字,兑下这作坊也就是为了省点纸钱。您这个伙计看着挺实在的,我当然会继续用他的。但是还要他自己愿意才行。”
老头就指了指柳雅,对那伙计说:“这是新东家了,你以后跟着她,行不行?”
那伙计点点头,看来还是个不多话的。然后走过来对柳雅叫了一声“东家”,然后道:“我叫周冬生,其实是不是姓周我也不知道,大小就到处流浪,还是后来师父把我收留了。以后东家你只要用我,我就好好的干,因为我也没有地方去了。”
柳雅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行,那以后这里的事情你就多费费心,我也不是能够常来这里,都得你照应着。你现在每月多少工钱?”
周冬生说:“老东家包吃包住,每月给我二钱银子。我没什么花销,也还没娶媳妇呢。东家你要是觉得太多了,再少点也行,不过还得给我包吃包住。”
柳雅一听,这人也太实在了,哪还有自降薪水的?就道:“这样吧,你先给我好好的干一个月,包吃包住,工钱不变。一个月之后没有什么大毛病,我给你加工钱。”
周冬生一听不但工钱不少,还有的加,当然是满心欢喜,连声道谢。
这边都办好了,那老头也得了三十两银子,高高兴兴地说是要请柳雅吃一顿便饭,说是以后有什么生意,还可以介绍给柳雅。让那些老主顾都继续到这个铺子里来。
柳雅婉言谢绝了,说是还有要紧的事,以后这里先交给周冬生。而作坊则是借给南岭无偿使用,只要把库里的纸给她印成书就行了。
老头一听,就笑着对南岭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上心呢,敢情说还有这么大的好事等着你呢?我这铺子借给你用,还不用花钱,这么大的便宜怎么就让你小子捡去了。早知道这样,作坊我还留着,让小东家在我这里印书多好呢。”
柳雅和南岭都知道这是玩笑话,听过之后也跟着一起笑笑,没有谁真正往心里去。
那老头又请南岭去跟他吃饭,南岭也说不去了,还有活没干完,就把人给送走了。
柳雅则是跟着周冬生去看看新盘兑下来的作坊。估计是因为要易主,所以作坊里面特意收拾过了,显得挺干净。不过也可能是之前生意就不怎么好,所以看起来也是冷冷清清的。
但是这个作坊地方倒是挺大,比南岭那边的位置也要好些。然后又去了库房看看,里面的纸张一捆捆的正确摆着,存货量很大。简单的看过了之后,柳雅倒是觉得这作坊三十两银子兑下来挺值的。
南岭把那老东家送走,也过来了。又让周冬生把他们之前清点库存的账簿,和往来收支的账簿拿给柳雅看。
柳雅翻了几页就笑了,指着上面写的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字还是数儿的问南岭:“这究竟是啥账簿啊?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呢?”
南岭听了就挠着脑瓜笑笑,道:“老东家那眼神已经不好了,常年刻字的人到了他那个岁数跟个睁眼瞎也差不多了。所以这清点之后记数的活都是我和冬生两个人干的。冬生认识一些字,但是不怎么会写,记账的事就更不行了。这是我们两个研究着记下来的数字,琢磨着不是应该给小东家你瞧瞧嘛。”
柳雅就转头问周冬生道:“清点的时候你都在,那这个帐薄我就不看了。回头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清点,少了、错了我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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