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次冲动的酒后乱姓,可后来我发现,这似乎是个圈套……”唐碧云缓缓一叹息。
温婉皱眉,“妈,您为什么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
“年靳诚入狱后,年家上下大受打击,好像家里人生了病,年仲耀一方面担心儿子,一方面顾着家人,公司的事就分身乏术,之后年家就没落的很快。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爸抢走了很多原本属于年家的生意,包括那一年政府投入巨大的一个项目。外人都以为你爸是为了替女报仇才故意针对年家,处处跟年家作对,可我越看越觉得,你爸应该是早早就想好了要对付年家,才用你做诱饵去引年家少爷下水。”
温婉猛然一僵,半边身子都凉透了。
“他这是一箭双雕,既让年家的唯一继承人入了监狱,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年家的生意。”唐碧云说完这些,闭了闭眼静静喘息着。
“可我爸是怎么肯定,年靳诚就一定会上当呢?”温婉皱眉,不解。
唐碧云停顿了一下,“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问题,所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你爸也是误打误撞。”
温婉愣住,许久未曾言语,心里的震撼余波久久悬荡不停。
“妈,我想年靳诚现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温婉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一些事,“之前年靳诚跟我爸碰过面,他模凌两可地说‘当年的事别人不清楚,难道温总这个一手策划操纵的幕后人也不清楚?’我记得我爸当时脸色很不好看。”
唐碧云从又睁开眼,点点头凉薄地说:“你爸变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追我可以在楼下忍受一夜大雨倾盆的傻小子了,他整个人都被权势和金钱腐蚀了。”
“或许,用手段对付年家就是他腐朽变质的第一步。”
整整一天,温婉都在慢慢消化着母亲的话。
如果这些假设成真,那么年靳诚恨她恨温家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她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听闻年家双亲前些年相继过世时,据说在监狱里的年靳诚都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
这该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
而她又该如何让他相信,其实她也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是她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
就算事实如此,那又如何?
温镇华是她父亲,这份仇恨连着血缘,割不断了。
他就算要报复在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
年靳诚敲门进来时,温婉还坐在窗前呆呆发愣。
他走过去将她拢在怀里,轻柔的吻落在鬓间,低哑呢喃:“怎么了?满脸愁绪的样子。怀孕应该保持心情舒畅,这样孩子生下来才漂亮。”
温婉心事重重,下意识地躲避他的亲昵,惹他不悦,“怎么了?”
上午那会儿分开时还好好的。
她心里发虚,可又不能说明,便只能看了看病床,“我妈在……”
“没事,她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吧?”年靳诚温柔和煦地笑,薄唇继续吻在她颊边,“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