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静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眼角衔着一滴泪,折射着微弱却悲悯的光线。
手指抚上去,他心头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嫁给他就这么让她伤心?需要偷偷背着流泪?
男人温度略低的指尖初一抚上面颊,温婉就猛然醒来睁开眼,却见他眉深目邃的样子含着不悦,一股低气压将自己包裹。
她撑着床榻坐起身一些,还未开口,就见男人拿开抚摸着她面颊的手指,视线落在上面,“好端端的哭什么?”
温婉一惊,看着他指尖的湿润,这才察觉到自己哭过。
连忙抹了把眼泪,又揉揉眼睛,她扯出一个笑:“没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年靳诚明显不信,眸色又暗了一层。
温婉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坐起身望着他,“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什么事?”
“我爸后天过寿,想家里人能团聚吃顿饭,既然我们结婚了……”温婉皱皱眉,似乎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年靳诚剑眉挑了下,“希望我也去?”
“嗯。”她点头,又问,“你会去吗?”
男人勾唇笑了下,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勺,“如今我们结婚的消息整个海城都知道了,老丈人过寿女婿都不去祝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温婉松了一口气,“那你会去的哦?”
“当然。”
原本还有些话想说,可又觉得说出来反而会让这段关系更加尴尬,温婉想了想道:“也就是去吃顿饭,完了我们就回来。”
年靳诚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着道:“急什么,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像是去见毒蛇猛兽一般?”
温婉干巴巴地笑了笑,“我怕你不习惯……这几年,我跟家里,其实也不亲近。”
“嗯。”
晚上,年靳诚坚持要给温婉洗澡,理由是既然结了婚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她身子特殊,容不得任何闪失,必须由他亲力亲为。
可对于温婉来说,这样亲密的一件事无异于是凌迟刑罚。
除去意大利那混乱的一夜外,她从未跟任何男人这样亲近过,更从没做过这样亲密无间的事。
整个过程,她都僵硬地立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视线偶尔落下看到面前躬身弯腰的高大男人,看着他发丝齐整乌黑的后脑勺,一颗心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包裹着,一阵一阵泛起痉挛。
“你的腹部已经隆起来了,看来小家伙们长得挺好。”大手拂过她双腿继续往上,年靳诚灼热漆黑的视线停留在她曲线美好的腰腹,忽而出声。
温婉一愣,低头看去,细细辨别了一下,还真觉得腹部已经凸出来一些了。
按说这个月份,身体应该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她竟已经有了孕妈妈的体型。
只是,这么细微的变化,年靳诚居然都能发现?!
不可遏制地又想起意大利那一夜,温婉垂眸觑着他,冷嘲热讽地:“嗬,看来年先生对女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