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顺手关上门,边朝他走过去边道,“我去温薏的病房跟她聊了会儿天,”见男人神色不愉,她放软了声音道,“你醒来了,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喝?”
墨时谦没说话。
她还是给他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男人看她一眼,接了过来,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便放到了床头。
“你去找她做什么?”
池欢坐了下来,接他的话,“也没有找她,只是醒来了就出去随便走走,刚好去了她病房的附近,顺便去看了下,又聊了聊。”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一层笑,很浅,眼睛也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
墨时谦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池欢低下头,“没什么,随便聊了聊。”
他没说话,她转而又扬起了唇角,恢复了往常的娇软,“现在时间还早,我回家去给你收拾点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过来吧,然后把晚餐一起带过来,好不好?”
男人皱了下眉,“让李妈收拾,安珂接过来就好了。”
“还是我来吧,起居室和衣帽间平常都是你自己收拾的,他们就打扫下卫生,李妈说不定不知道东西在哪里呢,而且我晚上在这边过夜,我自己的东西也要收拾啊。”
他看着她,“你晚上在这边睡?”
“当然,你……晚上不需要我陪着吗?”
他回答的很快,“好,”顿了片刻,“六点前回来。”
池欢失笑,“知道啦,你真是……”
…………
安珂驾车,池欢下午回到了别墅。
晚餐的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算着时间开始做,池欢回去后就拿出了行李箱收拾东西,一件一件,一样一样。
末了,将行李箱合上。
墨时谦说她会丢三楼四,以往她搬家都是他替她整理,其实她不会。
她常常外出拍戏,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所以,她其实很擅长。
起身,从衣帽间走到了书房。
拉开窗帘,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下着的雪。
最后,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通话记录,点了其中一个号码,然后回拨了过去。
十秒钟,电话接通。
劳伦斯的声音似乎再也恢复不到以往中气十足的苍劲有力,掩饰不住的病态,但仍然从容得自带一股气势,“池小姐。”
“劳伦斯先生,如果你的继承人不跟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联姻,Clod—Summer是会被人踩下去吗?”
“当然不会。”
她看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美丽花园,嗓音清晰冷静,“那这样好了,我劝他回巴黎接任墨时琛的位置,你不逼他娶别的女人,我不也不会嫁给他,或者……你们觉得我跟他的关系会影响他的形象给你们家族蒙羞的话,也可以对外宣称,我跟他分手了。”
“你甘愿做永远见不得光的存在?”
池欢闭了闭眼,嗓音却又凉薄而讽刺,“见不得光又如何?我在国内继续做我的大明星,依然名利双收,他能给我的,也会比现在更多,有什么不可以?”
劳伦斯没说话,他笑了出来,慢慢悠悠的道,“等我死了,他还是会娶你的。”
池欢冷笑,“那你逼他,能逼出结果吗?”
“池欢,别说你是臭名昭著的贪官的女儿,我不可能让你嫁进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狠了起来,情绪也猝然的激动了起来,不断的咳嗽,“我儿子死之前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你,温薏流产的时候,也是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他们夫妻根本不会去兰城,更不会死。”
池欢心里一惊,全身的血液也徒然凉了下来。
她忍不住失声质问道,“他们的死……你怪我?”
“没有你,就不会死。”
挂了电话后,池欢良久还能感觉到劳伦斯尾音里的激烈恨意。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是冰凉的。
全身都很冷。
…………
下楼,汤是厨师熬的,但是她还是在厨师的指点下,炒了个土豆丝,和小炒牛肉,当然,因为自己厨艺不佳,所以,她还只做了两样。
傍晚五点半,安珂拎着行李箱,她抱着保温盒回到医院。
池欢边推开门边道,“今天晚上……”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怔住了,因为病床上是空的,“墨时谦。”
她一下就慌了,手里的保温盒掉落到地上,转身就抓住了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的护士,“这间病房的人去哪里了?”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我不清楚,小姐,你要去问相关的负责人。”
负责人……
她抬脚就想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跑去,但走了还不到两步,就被安珂拉住了,“池小姐,风先生来电话了。”
风行……
池欢转过身,看了眼安珂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想也不想的把手机夺了过来,点了接听急急忙忙的问道,“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被劳伦斯的人带走了。”
“没有。”
风行想也不想的吐出的两个字让她顿时安了下心,但还是立即问道,“他身上还有伤,他去哪里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池欢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尖声问道,“你说啊,他去哪里了?”
“沐溪不见了。”
池欢僵住了。
沐溪。
风行跟着道,“这事儿你别管,我们会找……他现在回黎城了,估计在飞机上,池欢,你别乱跑,好好待着,别让他操心。”
“是劳伦斯吗?”
“也许,”风行沉吟几秒,淡淡的道,“但不一定,目前还下不了定论。”
池欢的眼睛都是酸疼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哭出来,“可是他的腿……”
“带了随行医生,你别太担心了。”
…………
池欢走出医院,风行让安珂带她回别墅。
医院大门前的阶梯上。
她一级一级的走的很慢,抬头,冰凉的雪花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滚烫的液体还是涌了出来。
池欢觉得很累,沉重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慢慢的蹲了下来,茫然的看着前方。
莫西故从里面出来。
虽然她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也看不清脸,但眼角的余光瞟过时,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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