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华石斗郎被重重地摔在墙壁上,发麻的皮肉之下,骨头都几乎散架,他惊诧地睁开双眼,就看见四道黑影咻咻咻地朝着他的脸射来!
我死定了!他畏惧地想。
不料,西索从手指缝间飞出的四张卡牌,尽数被一柄变形的锯肉刀弹开,扎在了距离华石斗郎的脑袋只有两公分的墙壁上,兀自抖动着。
华石斗郎惊魂未定地看向屋内的三个恶魔。
其中一人在他的纠缠下不胜其烦,于是出手就是杀招,另一人冷眼旁观,最后一人却莫名地出手,救下了他。
他有预感,刚才如果不是身穿黑袍的男人,他必死无疑。
仅仅与西索交手不到两回合,华石斗郎就意识到自己的傲慢无知,并为之后悔不已。
幸好,他活了下来。
与此同时,华石斗郎深深地感受到他与眼前三人之间的鸿沟,仿佛他们生活在不同的维度中一样。
怪物,能发出那种攻击的人是怪物,能挡下那种攻击的人也是怪物,能与之为伍的人更是怪物,他们都是怪物。
华石斗郎冷汗直流,浸湿后背,银发凌乱,双腿发麻,一时间竟站不起身来。
“你对他感兴趣?”西索哗啦啦地洗着扑克牌,看向阻挠他的杰尔曼。
“我也不想就这么杀了他的,太可惜了,只是他不停地纠缠,我只好让他认清现实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他的神情看似无奈,其实却轻松异常,因为现在的华石斗郎,连「念能力·分身」都还未练成,仅仅会「缠绝练发」而已。
当然了,华石斗郎现在已有了修行「分身」的苗头了,从「气」的流动方式就能看出端倪。
理论上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念能力者」,而前提就是「开启精孔」。
「开启精孔」主要有自然与强制两种,华石斗郎在数月前曾与西索一战,接受了「洗礼」,其实就是「强制开启精孔」。
此后的华石斗郎虽然没有老师教导,但是却自行摸索着入门,掌握了「念能力」。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赶上了西索,所以才会过来挑战。
没想到自己仍旧不堪一击,甚至于因为不是在竞技场上,西索还用了更为干净利落的方式,让他清楚地看到了差距。
我怎么会这么狂妄自大呢?华石斗郎听着西索言语中的嘲讽,却只能咬着牙,把这口气咽下去。
因为他的确输了,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别在这里杀人。”杰尔曼换了一种西索更能听得进去的劝导方式。
“天空竞技场是不允许私斗的吧?难道你要彻底放弃这个属于你的乐园吗?如果你要坚持,我也不打算再拦着你。”
西索想了一阵,没有回答,而是把洗好的扑克牌叠好,又背面朝上地摊开,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伸到杰尔曼的面前。
“我们来比点数大小。挑一张。”
杰尔曼随意地抽了一张。
西索也随机地抽了一张,然后摊开来,是“方块六”。
杰尔曼将自己手里的扑克牌翻转,是“黑桃七”,然后将它还给了西索。
“真好啊,你捡回了一条命。”
西索将那两张扑克牌展示给华石斗郎看,笑眯眯地说:“不过,下一次你还只有这种水平,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华石斗郎脸上表情一滞,愤怒涌上心头,恨不得现在就与西索拼命,可是他最终还是屈辱地低下了头。
这是失败者应受的羞辱,华石斗郎愿赌服输,甘受惩罚。
“今天,就这样吧。”
西索一只手捏着一沓扑克牌,另一只手叉在纤细的腰肢上,走着一扭一扭的骚包猫步,转身回到了屋内。
伊尔迷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了,耸了耸肩膀,就坐回到沙发上。
杰尔曼看了一眼狼狈不已的华石斗郎,正要把房门关上,就看见对方有了动作。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华石斗郎尽管身上疼痛不已,仍旧挣扎着起身,“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会报答你。”
“没有这个必要。”杰尔曼拒绝。
“可……可是……”华石斗郎心有不甘,他的双眼里,斗志仍未彻底消磨殆尽,“我……我要怎么才能像你们一样强大?”
杰尔曼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已经在练习「念能力」,并试图修炼出某种属于伱的招式吧?”
华石斗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你……您竟然能看得出来?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了些许灵感,想要具现化出‘另一个我’……”
“不要这么做。”杰尔曼一开口,就让华石斗郎愣在原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我看你的「气」,就知道你在不熟悉的路径上胡来。”
华石斗郎其实是「强化系」,他却硬要往「分身」所代表的「具现化系」、「操作系」的方向发展,以至于浪费了天赋。
用不能精通的「念能力」,去与「变化系」的高手西索决斗,无论来多少次都是输定了的结局,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西索的脸色。
如果现在及时纠正,那么还不算太晚。
“我……”华石斗郎心中震惊,他站起身来,“我应该怎么做?”
“自己想,自己去找方法,自己去找老师。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杰尔曼把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凌乱的华石斗郎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在不少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的瞩目下,那位心高气傲的华石斗郎,竟然朝着西索的房间鞠了一躬。
然后,他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离开此地。
不到半天时间,这桩怪事,以及华石斗郎当夜退出天空竞技场的新闻不胫而走。
人们议论纷纷,但是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与此同时,西索挂断了电话,双手搭在了阳台栏杆上,吹着迎面而来的清爽晚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成功了。”伊尔迷正拿牛角梳,梳着他如同瀑布般落下的黑发,说话的对象则是不远处的杰尔曼。
杰尔曼坐在墙角,并没有回复伊尔迷,让后者颇感无趣地摇了摇头。
伊尔迷进入房间,光明正大地一个人霸占了西索的单人床。
这样一来,今晚杰尔曼与西索要么睡沙发,要么就只能打地铺了。
不过,这个房间的主人都不介意,杰尔曼更是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手心捧着一本翻开的书,视线却不在书页上,而是在看着「猎人徽章」的投影,他再确认了一遍,他的「嗜睡症」已彻底消失了。
果然是心理疾病。杰尔曼心想。借着这一个多月的修身养性,又谨遵医嘱,「嗜睡症」终于从他的投影中被划掉。
最近关乎他的每件事,似乎都在不断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是运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