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愣,反应过来后嘴里骂骂咧咧的。
“死丫头,胆子真肥了,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就是这么对长辈的?!”
禾又懒懒垂眼:“怎么?我爸妈的保险金是被狗吃了吗?”
那么多钱,她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
女人哽了一下:“就那点保险金谁稀罕!”
她立刻站起来:“滚!赶紧给我滚!别在我家待着!”
禾又眉眼不动,她静静的瞧了一眼正在不停哭叫的小男孩,男孩被她看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禾又突然弯唇一笑:“舅妈,吃进去的钱还是得吐出来比较好。”
原主父母的保险赔偿金受益人就是念初,她舅舅一家只是作为监护人代为保管,没有私吞的权利。
女人皱皱眉:“养你这么多年,早就花完了!”
已经到手的钱,哪里有吐出去的道理。
禾又懒得再跟她纠缠:“那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根本就不如法律威慑来的有用。
禾又已经转了身,女人抱着孩子在房间里一个劲的嚷嚷。
“白养这么多年了!白眼狼,贱丫头,现在还想着告我们!”
禾又回房间收拾行李,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大半的衣服都被那个小屁孩给剪坏了,现在能拿的就更少了。
她拉着小行李箱出门的时候,女人甚至抱着不停哭叫的孩子,直接在门口开始骂,邻居听到动静探出来看,看见禾又拎着箱子的时候皱了皱眉。
别人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外人都不好插手。
邻居只能关上门回去,她摇摇头。
“作孽哟。”
那家人是怎么养这个女孩子的,他们这些邻居也都看在眼里。
从来不管教,从来不在意,动辄打骂。
~
禾又出来后才感觉自己有点鲁莽了,她身上没有钱啊。
天色渐渐黑下来,街道上的人零星稀疏。
骑着机车的混混少年从禾又身前路过,轻佻的吹了两声流氓哨。
禾又抱住自己裸露在夜风中的胳膊搓了搓,摸出了顾瑾给的联系方式。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清和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带着几分磁。
顾瑾拨弄了下额前微湿的碎发,狭长的眼眸湿润,声音微微哑。
“念初?”
禾又低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
“顾医生。”
现在毕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尴尬又疏离的医患关系。
禾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顾瑾沉吟着开口。
“有事?”
禾又支支吾吾的:“我想、想跟你借点钱。”
长睫垂下,顾瑾轻轻抿唇,声音有些轻。
“借钱做什么?”
禾又握着手机:“我现在从家里搬出来了,想借点钱去酒店住一晚。”
现在夜深了,她想先借点钱凑合一晚,回头再想办法。
她声音有些低落:“顾医生,我不是骗子。”
素白的手指拿起眼镜重新戴上,顾瑾拎起了外套。
他声音在夜色里清和又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现在在哪?”
禾又一愣:“你要过来吗?”
她挠挠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现在都那么晚了。”
顾瑾拿好车钥匙出门,青年的声音里夹杂着一声关门的声响,清和温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医生要对患者负责到底。”
本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