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收到朱清偷偷摸摸传来的消息,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小心翼翼的,总觉得今日的主子比以往更可怕些。
“主子,叶大人回了自己的府邸。”
这些天叶乔一直都住在丞相府,容宴的房间几乎都被她的东西填满了。
然而现在叶乔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府邸,足够表达她的气愤了。
祝景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干涩。
少年微微垂着眉眼,声音有些轻。
“去递拜帖。”
这拜帖一送就是好几次,叶乔的府门始终紧紧闭着,就是不肯见容宴。
祝景垂着狭长的凤眼,长睫轻轻颤着。
他声音轻,飘飘渺渺。
“把墙砸了。”
阿七一愣。
砸、砸墙?
他反应了一会儿,立刻就去安排了。
隔开两府的那面墙,终究还是被砸了。
禾又窝在软榻上,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薄薄的窗纸上映出少年清瘦的身形。
禾又慢吞吞地移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点脑袋。
“容大人忙了一天了,这才想起还要过来一趟吗?”
她小声哼哼:“容大人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还对我用计。”
祝景抿了抿唇,长睫轻轻颤着。
他声线清冷,像极了他这个人。
“我是祝景。”
禾又抬眼,果真看见了少年眼尾浅浅一颗泪痣。
她挑眉:“所以呢?”
祝景抬眸看她,眸中浅浅的流光,映着眉间的冷霜。
他声音低下来,几分哑。
“不是我做的。”
事情都是容宴做的,跟他没关系,所以这气应该由容宴来受着。
少年眉眼清冷,长睫轻轻颤着,无端显得委屈。
“你不能冷落我。”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
禾又挑挑眉,突然笑了。
“你这是在强调,你跟容宴不是一个人吗?”
祝景顿了顿,微微抬眼看她,却谨慎的没有回答,眸中带上浅浅的犹豫。
禾又敛了笑意:“既然不是一个人,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她抬眼看他:“祝景是吧,我不认识你。”
祝景愣住,眸中一瞬间漫上浓重的慌乱与不安,偏偏少年眉眼清冷,长睫遮住了眸中神色,只有指尖在轻轻的颤着。
少年身形单薄,肩膀上的布料颜色深了些,是被雨水打湿的。
禾又看着,皱紧了眉。
祝景却以为禾又是真的生气了,有些慌乱的扯住她衣袖。
少年声音又低又哑:“我错了。”
禾又抿抿唇:“你没错,你是祝景。”
祝景皱了皱眉,有些焦躁不安。
“都是我。”
可不就都是他嘛。
祝景又扯了扯禾又衣袖,眉眼乖乖巧巧的垂着。
“我错了。”
少年睁着一双潋滟清冷的眼眸,卷翘浓密的长睫微微颤着,有浅浅的阴影扫在眼下,纤薄的唇瓣轻轻抿着。
微微上挑的眼尾处,嵌着一颗浅浅的痣,勾勒出几分魅。
偏偏他气质清冷,眉间微微的冷就驱散了几分妖,只余下淡淡的艳。
禾又直勾勾地盯着祝景眼尾那颗浅色的痣,手指轻轻动了动。
唔,想摸。
祝景看她一直不说话,轻轻皱了下眉,有几分不安。
“又又?”
少年声音轻轻,明明声线清冷,压低时偏偏显得温软了几分。
禾又回过神,突然挑了挑眉。
“你刚刚叫我什么?”
她勾唇笑了下:“又又?我可没告诉你我叫这个名字。”
祝景愣了一下,抿紧了唇。
禾又有些疑惑:“我们之前真的认识?”
虽然禾又对自己还没死的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可是她总觉得,在自己那枯燥又平淡的生活里,没有这样一个清冷好看的少年郎。
再联想一下自己那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禾又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死后游荡的那一段时间认识的祝景。
可具体细节她都不记得了,包括自己是如何从小世界的游魂变成界面守护神的这个过程。
祝景静静地看着她,眉眼清冷又沉静,蕴着淡淡的清绝。
这样平淡之中又暗含汹涌情绪的注视,让禾又无端就少了几分继续探究的心思。
她抿了抿唇,换了个问题,只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你之前,对我什么态度?”
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禾又那碎片化的记忆里,那个少年似乎待她很是疏远。
祝景微微攥紧了渐显透明的指尖,有些焦躁的咬了咬唇。
他不敢说。
禾又等了一会儿,见面前垂着脑袋的少年不说话,歪了歪头。
“这个也不能回答吗?”
少年蜷了蜷指尖,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袍泛着凉意。
容宴微微偏头,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少年冷白的肤上立刻就透出了几分嫣色,眸子水润了些。
容宴微微抬眼,望向禾又时眉眼显得温软,眸子浸着清透的光。
“乔乔。”
禾又抿抿唇,眯了眯眼。
祝景走的可真是时候啊。
禾又皱了皱眉,把旁边的薄毯递给容宴。
“下雨了都不知道打伞吗?”
容宴抿了抿泛白的唇,小心的抬眼看她。
“你不生气了?”
禾又扯扯嘴角:“你觉得呢?”
容宴扯扯她袖口,微凉的指尖缠上她温热的手背,沿着指骨,一寸寸掠过。
“不生气了好不好?”
禾又挑挑眉,轻轻拨开他的手。
“不好。”
容宴有些丧气的垂了眉眼,少年瘪了瘪嘴,依旧锲而不舍的去握禾又的手。
这次用了些力气,不让禾又躲开他。
容宴目光真挚,十分乖巧的模样。
“我给你读话本。”
这可真是很大的牺牲了。
禾又眨眨眼睛,突然抿唇笑了。
“这次换个方式。”
容宴抿抿唇,眸中有浅浅的不安。
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禾又兴冲冲的把话本捞过来,翻到自己之前刚刚看到的那一页。
她指指一个片段,眼睛都亮晶晶的。
“这个,你演给我看。”
容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
他结结巴巴的:“我、我不行。”
禾又拍拍他肩膀,神情很严肃。
“男人不能说不行。”
她把话本塞到容宴手里,兴冲冲地等着。
“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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