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切尔抱着禾又回了古堡,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前窝着一汪月色,斯特里小心地掀起珠帘。
“大人,已经把您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可以直接把沈小姐送过去。”
安切尔轻轻地把禾又放在自己的床上,女孩脸庞莹润,饱满的唇瓣透着一股浅浅的嫣红。
少年声音浅淡:“是我住。”
斯特里哽住。
大人的房间让给这个人类女孩,自己却去隔壁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
斯特里小心地看安切尔一眼:“大人,您这是?”
他实在是好奇,按理说要是喜欢这个人类的血液,那就把人好好养着就行了,怎么也不用给她这么好的待遇啊。
安切尔淡淡看他一眼,少年眸中凝着暗绿的潋滟,微微敛着眉眼,冰冷又危险。
“想知道?”
斯特里捂住嘴巴:“不、不想。”
他又看了眼还昏睡着的禾又:“大人,古森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您回古堡的事情了,咱们该准备起来了。”
安切尔静静看着睡颜恬静的女孩,声音有些轻。
“明早召集长老开会。”
这场仗终于要打起来了。
因为隔壁的房间一直是空着的,所以跟主卧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简陋。
斯特里把主卧的东西搬了些过来,还是担心他们尊贵的王爵大人会住不惯。
夜色越来越浓重,斯特里小心地退了下去,想着要是那个人类女孩一直住着自家大人的房间的话,那他得重新给王爵大人准备个房间了。
他们尊贵的王爵大人可吃不了一点苦。
吃不了一点苦的王爵大人在半夜时分推开了主卧的门,安切尔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去牵禾又的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下禾又掌心,少年微微垂着卷翘的长睫,精致冷淡的眉眼在暗夜里笼着一层薄薄的莹光,声音又轻又低。
“你会怪我吗?”
少年黯淡了眉眼,长睫颤了颤,他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吻了下禾又掌心,声音低下去,尾音细腻,仿佛浸润着水汽,带了几分委屈和难过。
“你肯定会怪我的。”
知道女孩会怪他,会讨厌他,可安切尔依然把她掳来了古堡。
因为离不开她。
安切尔下巴枕着床沿,抱着女孩柔软的手掌,他心中不安,软软的心脏塌陷下去,难言的酸涩蔓延出来。
少年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语气加重了些,像是威胁。
“不能怪我。”
一定、一定不能怪他。
安切尔浅浅弯了下唇,柔软的唇印在禾又指尖,隔着一层皮肤,少年能感觉到女孩血液的香甜,唤醒了他心里的渴望,可他爱怜的蹭蹭禾又指尖,到底没能下口。
虽然知道女孩不会有任何感觉,可他还是不敢。
唔,怕她生气。
禾又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晕。
昨天的那个吻来的突然,她昏迷的也突然,导致她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禾又坐起来,手腕一动,带起来一阵清脆的链条声。
禾又看见了她手腕上一条暗红色的锁链,链子很细很长,另一头拴在床头。
禾又:……
她想明白了,她被安切尔给掳过来了,他还把自己给拴住了。
禾又试探着扯了几下链条,链条虽然细,但格外坚固,就是一个力量强大的吸血鬼也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安切尔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禾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期间试着下床走了走,发现这个链条的长度不限制她的一些活动,刚好能让她走到门口。
也就是说,她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活动。
禾又在床上坐着,无聊地晃着两条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也没有抬头。
安切尔抿抿唇:“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没有养过脆弱的人类,也不清楚女孩会不会有哪里不舒服。
禾又依然低着头,女孩默然不语,连头也没抬。
安切尔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颤了颤,少年在禾又身边坐下来,想去牵她的手。
禾又低着头避开了。
少年紧紧抿着唇,长睫慌乱的颤着。
安切尔乖乖巧巧地坐着,指尖不安地扯着自己衣袖,他声音软软的,黏黏糊糊地带着点委屈。
“你生气了吗?”
禾又要被气笑了。
被突然掳过来的是她,被用链子栓起来也是她,现在他倒委屈起来了。
禾抬了抬手,眉眼浅淡。
“我不能怪你吗?”
她抿抿唇,声音有些低。
“你用链子拴着我。”
该委屈的是她才对。
女孩一委屈,安切尔就慌了。
少年牵住她的手,低垂着眉眼去给她解链子。
他很认真很乖巧地道歉,声音软绵绵的,让人不自觉的心软。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他只是太害怕了,怕女孩会不要他。
禾又静静看着他:“你不仅仅做错了这一件事。”
安切尔乖巧地垂着脑袋,低眉顺眼的等着女孩接下来的批判。
只要不是不理他就好。
禾又戳他脑袋:“你觉得你自己还做错了什么?“
安切尔这次沉默了一会儿。
少年抬眼,一双暗绿的眼眸澄净如碧水,声音很轻,一开始就认了输。
“我不该瞒着你我的身份。”
其实也不算瞒,禾又一开始就猜到了,不过一直等着他自己开口而已。
安切尔却很在意这个,少年低垂着眉眼,长睫不停地颤,他紧张又不安地抿了抿唇,唇瓣微微泛白。
“对不起。”
他知道女孩是猎血族沈家的人,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厌恶吸血族,他一直担心女孩会生气,会厌恶他,会不要他。
安切尔抿着唇,在想如果女孩真的厌恶他,不要他了该怎么办。
力量强大的王爵大人可以把女孩囚禁,可以让女孩永远昏睡,可安切尔,他毫无办法。
把女孩掳过来是他最大的私心,如果她一定要离开,安切尔不会拦。
少年的那点私心就像那条细链子,看似坚固无比,可只要女孩一句话,他就束手无策了。
安切尔静静等着女孩的宣判,少年心中酸涩又无力,浓密的长睫沾染了水汽,指骨都被捏的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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