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心烂额的沈氏虽然明知自己被设计了,虽然几乎是动用了睿王府中所有的力量寻找那位刘公子,可依然毫无头绪。
对于门可罗雀的福兴酒楼显然是不会那么轻易死心的,总是盼着能让它起身回生,但每天都会有人门前闹事,甚至还有卖唱的竟将此事编成歌谣,唱得街知巷闻。
御王府中,一个满脸兴奋的少年蹦跶着跳进沁春园,青玉一见那少年便丢下手头的活儿疾步冲上前:“你怎么又来了?”
那少年正是冷夜月收留的孤儿,青玉的弟弟青卫。
少年一扬头,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来找王妃的。”
“臭小子。”青玉毫不客气的给了他脑袋一巴掌:“王妃是你随便找的吗?”
岂料青卫踮着脚,扯着嗓子对个头比他高出许多的青玉大声嚷道:“我想王妃来,我就不能来看看她吗?”
他这个姐姐未免也管的太多了吧!
房内听到动静的冷夜月含笑道:“青玉,让他进来吧!”
听王妃这样说,青玉也不好再阻拦,青卫冲着自己的姐姐扮了鬼脸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随手翻看着闲书的上官煜澈似是自言自语的道:“看来书院的师傅得换人了。”
“为什么?”冷夜月笑着问他。
若非华扬暗中告诉她,她都不知道上官煜澈将那些孩子安置好了,甚至考虑的比她还周详。
上官煜澈抬头答她:“青卫这小子被教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定然是师傅不尽职的缘故。”
冷夜月还没来得及说话,青卫急切的恳求便传了进来:“王爷,求您千万不要撵师傅走!”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无论是他还是一起去书院中的伙伴们,都与那位看起来严肃,实际上却极为关心他们的师傅建立起了浓厚的感情,他相信没有人会舍得师傅离开。
更何况师傅年纪都那么大了,若是离开了书院的话,他还能去哪儿?
冷夜月只笑不语的看着上官煜澈,后者完全一副平日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他将你教的知此不知规矩,本王为何要留下他?”
一句话将青卫给堵得不知该做何回应,懊恼的紧抿着双唇,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也紧握成拳。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就是自己连累了师傅?
冷夜月不忍见小家伙如此难过,对上官煜澈道:“行了,你别再逗他了,没看他都快哭了吗?”
然后望向青卫,柔声道:“别难过了,王爷这些日子闷在房中无聊的紧,逗着你玩呢!”
听冷夜月这样说,青卫猛然抬头望向上官煜澈,但人家却依然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一点回应都没有。
冷夜月笑着以手掩口,小声安抚着青卫幼小的心灵:“放心,他不敢不听我的话。”
虽然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上官煜澈依然还是听得清楚,心中升起暖意,被书掩住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冷夜月一手拉过青卫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华扬扮过刘公子,即便是易了容,但若是再出现的话恐怕以沈氏的精明,无论怎么掩饰,恐怕都会被怀疑甚至是彻底的暴露。
冬阳虽然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那双眼睛太有辨识度了!这个时代又没有美瞳,所以那双蓝眼睛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掩饰过去的。
在府中,甚至是所有暗卫中寻了不少人,但都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的。
上官煜澈为了让郁闷的她散散心,所以便带着她一同前去书院中探望孩子,在她为孩子们表演了一个简单的魔术之后,她发现青卫这孩子无论是洞察力还是双手的灵活度都是她所想要的。
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所以她的确为此很犹豫。
最后还是青卫的坚持以及上官煜澈的游说,这才让她最终决定将诱沈氏入赌局的大任交给他。
前世,她跟两个哥哥在赌场混了那么多年,掌握的老千手法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对付沈氏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卫吃着手中的糕点,兴奋的道:“跟她约了明天再赌。”
他捧着一大把银票等在那蠢女人的必经之路上已经好些天了,今天见到了岂能错过机会?他的一番显摆,加上王妃收买的那蠢女人身边的丫鬟的配合,想不进赌坊都难。
“我依王妃的交待,将手中那些银票全输给她了。”青卫的小脸熠熠生辉:“然后告诉她小爷今天银子没带够,明日带足了银子再来战。”
冷夜月笑着道:“记得,明日还是全都输给她。”
虽然不明白王妃的用意,但他知道王妃的安排是绝对不会有错的,所以没有任何迟疑的爽快应了声:“嗯!”
从前他与姐姐在京都之中的要饭,关于王妃的传闻那么多年他也是略有所闻的,只要想到那个恶毒的蠢女人竟欺负了王妃那么多年,他就恨不能早日看到她家破人亡,然后也每日流落街头要饭被人给欺负个够本。
青卫依冷夜月吩咐连输给沈氏三日,三日后便提议加大了赌注,然后理所当然的,沈氏将三日来赢到的全都给输了个一干二净。
接下来自然也都在冷夜月的预料之中,不甘心的沈氏成日流连堵坊,最后将自己仅剩的私房钱也全都拿了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已经山穷水尽的沈尽贱价出售福兴酒楼,这时月公子出现,成功以低廉的价格得到了福兴酒楼。
待冷凌天与慕容辰回京都后,不仅福兴酒楼已易主,就连睿王府也已成为了一个空壳。
而沈氏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将全部身家都赔了个精光的赌场是御王府名下的产业。
京都城外的竹林中隐着一座酒坊,那里酿出的竹叶青是慕容凯的心头至爱,总会时不五常用的来此处听着竹箫静饮几杯,只觉得浑身都是无比的酣畅放松。
策马而到的慕容凯看到酒坊看停着的那辆平凡无奇的马车,眉头不由的微蹙了下。
酒坊中酿的酒都是送往城中的,所以平日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人大费周张来此处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