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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我们今日的生意已经做完了,伙计们也都下了工,自然没法做生意了,并非单独不做你的生意!”彤翎跟着江夏也算见过了场面无数,自然不会被这么几句话难为住,很是客气,不是礼貌地拒绝了那人的要求。
“哎,小哥儿有话好好说嘛,喏,这是我们泰宁产的东珠,乃珠中极品,你若是帮姐姐一个忙,给我找几件上好的苏绣,姐姐就把这颗珠子送给你!”那姑娘从腰带中摸出一颗东珠,捏在指间,低声地跟彤翎打着商量。
“咳咳……”一声低咳。
彤翎转头看了一眼,与江夏目光相碰之后,立刻作了一脸难色,道:“你这是难为我了……我若真是给你找了东西,一定会挨骂的!”
“挨骂怕什么,又不疼!”那姑娘见有隙可乘,立刻将手中的东珠塞进了彤翎的手中。
彤翎强忍着为难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苏绣?我们家苏绣多着呢,衫子、袄子、裙子、褙子、道袍、大氅各色衣裳不说,还有帕子、幞头、抹额、领抹、扇袋、腰带、书签儿、荷包等小物件儿。大件儿好像也有两件,一件是四季平安双面绣四联屏风,还有一件是精工绣富贵荣华挂屏!”
“扇袋?书签儿?将这两样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那姑娘一脸惊喜地脱口而出,随即,发现彤翎一脸不高兴后,又连忙道,“大件儿我也要,两件我都要了!”
听她这么说,彤翎才一脸不情愿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姑娘,那一套四联屏风和一件挂屏可都贵得很呐!”
那姑娘见她如此墨迹,情急不已,干脆从腰间解下荷包来,往桌子上一丢:“我这里一袋子东珠,个顶个儿都有龙眼大小,怎么说也能值个万把两银子了,难道还不够买你那两件绣品的?”
“这位姑娘莫恼,我这小兄弟不会说话,在下带他向姑娘陪个不是!”江夏终于缓缓走过来,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姑娘,一拱手,容颜俊美,抬手投足更是清逸潇洒,令人悦目赏心!
“咦,这位公子生的真好……若不是,我已经有了状元郎,这位看着也不错呢!”那姑娘在心中暗暗赞叹着,同样不自觉地缓和了颜色,笑微微地伸手扶住江夏,“公子不必如此,你家小哥儿这般询问也算本分,并不为过。”
说着,她转身看向彤翎,笑着道:“东珠我都拿出来了,你还不快去给我取绣品来!”
“呵呵,去吧!”江夏吩咐一声,彤翎立刻应声去了。
那姑娘这才转回头来看着江夏,微微挑着眉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公子这般人品样貌,可不像是行商之人呢!能否请教公子来历身世?”
这位一言一句,一举手一投足,连穿着发式,无不尽力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儿,但是,没两句话,就露了怯——谁家的闺秀会直接开口询问人家来历身世的?你以为你是谁,查户口呢?再说了,警察叔叔查户口还要出示证件呢!
当然,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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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江夏没那个自觉去教导谁,她挂着一贯淡然却疏离的笑容,转而引着那姑娘道:“自从出关,倒是鲜少再见姑娘这般伶俐娇媚的大家姑娘了,小生斗胆问一句,姑娘如何称呼?”
哎哟哟,瞧瞧人家这话问的,如何称呼?
那姑娘两眼定在江夏脸上,满眼赞叹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乃大宁都使毛兴功之女毛昙儿!”
“啊,原来是毛姑娘,失礼失礼!”江夏一脸惊叹地拱拱手,带了一丝恭敬,引着毛昙儿在堂中的桌子旁落了座。
彤翎带着人去翻找绣品了,江夏和毛昙儿落座,也没人上来伺候。还是江夏取了一壶茶过来,亲自给毛昙儿斟了一杯,递过去。
行动间,行云流水,气度清逸娴雅到了极致!
毛昙儿心中连连赞叹着,一时又暗道,自己也去京城走了一遭,为何偏偏没有遇上这样的风流少年?
毛昙儿自觉光明磊落,性情豁达,心里这么想的,口中也忍不住说了出来:“今日得见公子,实在是我此生第二大幸事!”
江夏做了个疑惑地表情。
毛昙儿就忍不住莞尔一笑道:“说起来,都是缘分。今日与你偶遇如出一辙,年前我随父进京时,也在驿站偶遇一人,从此,方知芝兰玉树和解!”
“哦?真不知道何等人物,能得姑娘这般看重!”江夏露出一抹惊讶问道。
毛昙儿微微一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眼神有些迷茫,道:“就是这一科新出的状元徐襄徐大人!那气度、那仪容……”
“哎喂,你这人怎能如此……”彤翎突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喝止了毛昙儿的臆想,连声质问起来。
“好了,好了,”江夏却不紧不慢地阻住了彤翎,笑微微地道,“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毛姑娘要的绣品,你可找出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彤翎一翻眼睛,气哼哼地转身又去了。
江夏对着毛昙儿微微一笑,聚聚手中杯子道:“我这小子被我惯坏了,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毛姑娘包涵!”
说着,江夏暗暗磨了磨压根儿,脸上笑容越发云淡风轻,道:“没想到姑娘居然见到了徐大人!他可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小生在京中逗留数月,尚不得见,真不知姑娘是在哪里见到的?难道是泰宁行都?”
“呵呵,你在京里?他年前九月份就离了京往北来了,你在京中怎么见他?”毛昙儿很是得意道,“我也不妨给你说句实话,我不但见过那徐状元,还将金刀送给了他,他还回了我一件定情信物……嗯,我们俩已经定了终身,我这次去福山卫,就是去寻他呢!……福山卫的指挥使是我舅舅,或者,我就在那里与徐状元成亲也不一定呢!”
江夏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一阵头晕耳鸣,天地倒悬,却仍旧强自镇定着,睇着毛昙儿微微笑道:“毛姑娘说的确定是徐襄徐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