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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茗也笑着道:“可不是这话!不知任大人心中可有打算,准备在哪处买宅子?买个几进的?说出来,说不定兄弟能替任大人打听打听。”
“那就有劳二爷了!”任川南见退却不掉,也就索性接了,对着顾青茗拱手一礼。
不说顾青茗、徐襄,江夏对他前有救命之恩,后有照拂之情,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债多了不愁,索性也不矫情了。
顾青茗笑着点头,伸手挽了任川南的手,道:“走,走,走,今日如此畅快,怎能不再饮它几杯。”
任川南也笑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儿共销万古愁!哈哈哈……”
朗声诵出江夏曾经写下的一篇诗,然后任川南和顾青茗相视畅笑,笑声回荡在湖水花木间,无数畅快和激扬!
正事儿说完,江夏就将已经吃饱了的囡囡和小妹送回去安置。看着两个小丫头被嬷嬷丫头带进去沐浴,江夏也没急着回后园子去,她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了几样耐存放的点心,准备给任川南带回去,偶尔点补点补;又将自家新作的蜜饯、辣酱和果子酒各准备了些,这个则是来者有份儿了。
金桂和木香在跟前伺候着,看着江夏忙碌不已,又是拿辣椒酱查看成色,又是去品果子酒的味道……最后,还捏了几颗青梅吃的津津有味的。
金桂和木香看着她吃,都觉得满嘴里流酸水了,几个小丫头都更是不停地吞口水了。
等金桂木香带着小丫头将东西拿出去装箱,一直在旁边帮忙的萨拉就小声问江夏:“夫人,看你……那么爱吃,那个好吃么?”
江夏对丫头们向来不苛责,更何况萨拉这个远道而来的黑人,不懂礼数规矩,她就更不会计较了。
于是,她很随意地把手里的两枚梅子递过去,道:“嗯嗯,今年的梅子好吃的,一点儿不酸呢!你尝尝,真是爽口的很呢!”
萨拉信以为真,满心欢喜地把两个梅子接了过去,回手就丢了一颗进嘴,只是,她刚咬了一下,就酸的整个人的五官都移位了,皱缩成了一团:“栓……太栓啦……”
江夏被她逗得笑起来,连忙示意萨拉出去吐掉。
这边,江夏还没停住笑声,金桂转了回来,看着江夏又捏了两颗梅子在吃,不由心头一动,皱起了眉头。
江夏看着收拾了礼物,又去了前院,看着人把客院收拾出来——不说旁人,郑家大少爷郑广达来到京里,可不好让人住客栈或旁处去,那毕竟是徐襄的亲表哥!而且,郑家二舅爷之前对徐襄母子也一向多有照拂,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怠慢了人去。
看着这边收拾了四套客房出来,江夏这才慢悠悠往后园子里去。
那边,江夏居住的正院里,金桂正与红绫姑姑在说话。
“……姑姑,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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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夫人的月事不太准您也知道的,这个月迟了几日,我们几个也都疏忽了,今儿,看见夫人拿着梅子在那里吃的欢,我才猛地记起这事儿来,您说,是不是……夫人,是不是已经怀上了?”
红绫姑姑听了这话,脸上自然也透出一抹淡淡的喜色来。之所以,喜色不显,一来是消息还未确认,不敢莽撞了;二来也是她一贯内敛,能有一抹喜色,心里已经是很欢喜了。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夫人这个月有四十多天了吧?之前拖得最久的一次也就六天,可没拖过半个月!”红绫姑姑小声琢磨着,回头叮嘱金桂,“这话,你先别张扬,等我去提醒提醒夫人,以夫人的医术,自己把一把脉也就能确定了,之所以毫无所觉,大概也是疏忽了。”
金桂脸色肃穆,连连点着头应了。
夫人与二爷伉俪情深不差,可她们做丫头的也都得有眼色,不该说的不能说,不该做的不做。特别是夫人是否有喜的事儿,这一年来,每次夫人月事后延,都会让她们兴奋一回,一次两次也还罢了,十次八次下来,她们是真的不敢再乱说话了。
再说,后园子里那些人都是能说会道的,场面上的气氛自然极好,除了徐襄,就是白启文都喝的有些微醺了,正痛陈自己的倒霉史,说自己几次科考,都无端错过……真真是听者伤悲,闻着落泪啊。
喝的最多的竟然不是任川南,反而是顾青茗,等江夏转回去一看,风流倜傥的顾二爷就只会傻笑了。
看着脸色通红却仍旧沉稳自持的郑广达,微带醉意痛陈往事的白先生,就是嘿嘿傻笑的顾青茗,也都是特别自制那种,酒喝再多,或者话会多,或者会傻笑,但绝不会装疯卖傻,借酒装疯。
最后,郑广达和白先生住了下来,顾青茗和任川南被自家小厮扶上车,走了。
徐襄又去客院安置了一下白先生和郑广达,再转回来,一进屋,也没见妻子迎出来,找了找,江夏居然坐在浴桶旁的小凳上发愣呢!
“夏娘这是等不得了么?”徐襄大概被一群醉汉熏的也有了些酒意,俯就身去,咬着江夏的耳朵就逗起趣儿来。
只不过,他想象中的娇嗔、刁蛮没有出现,江夏仿佛失了魂,木登登地转过头来,眼神也愣愣地,盯着徐襄看。把个徐襄看的心里直发毛,他握住妻子的手,妻子柔软的手捧在手心,微凉。
江夏一直照应着他的身体,只怕他的旧疾发作,说是处处小心呵护也不为过;其实,徐襄也知道,妻子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小时候遭的罪多,落下了亏空,这些年虽然她自己也注意调补,却终究无法完全弥补了去,身体清瘦不说,天儿稍凉,江夏的手脚就开始发凉,到了冬天,即便裹得跟狗熊一般,脚和小腿也是冰冰的。
徐襄疼惜地揉了揉妻子的手,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江夏眨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突然撇开头去,用力地闭了闭眼,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