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迅速向门口跑去。
出了仓库后,她回头看了眼迅速合上的铁门,心里像喝了一大桶苦胆浸泡过的汁水,又涩又苦。
但她没有选择,只能咬牙扭头继续往外跑。
她一路跑得很快,眼睛酸涩难忍,水润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
叶蓁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知道她一跑出仓库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付行琛和高助理以及受了伤也才出来不久的南斯。
她还没来得及跑过去,就隐约看到他们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听到身后一阵巨响。
她大骇,奔跑的脚步一个踉跄,眼神十分痛苦。
眼看她就要跑不赢了,电光火石之间,付行琛冲上去一把搂过叶蓁,将她挡在身前。
爆炸的余温波及的范围很广,付行琛带着叶蓁在地上滚了几圈,背后的西装被烧破,露出一大块被火光灼伤的肌肤。
付行琛离爆炸中心这么远都伤得这么重,叶蓁不敢想里面的顾君撷会怎么样。
看着在自己面前火光冲天的景象,叶蓁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心里翻江倒海的苦涩和痛苦再也压制不住。
她的眼里只有熊熊火光,嘤咛地出声,“顾君撷……”
背后一阵阵刺痛,付行琛忍不住吸了吸气,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回头看到爆炸后的残景,捏紧了双拳,其中一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地面,泥泞的路面被他用拳头砸出一个大坑。
付行琛懊恼地垂头,他刚才就应该跟进去的。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大在爆炸里出事,这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让他很挫败。
“顾君撷……”叶蓁跪在地上,面朝着被火光吞噬的仓库泪流满面。
她好希望这一次他也能像往常一样,她一哭,他就会从天而降地来到她身边拥她入怀,然后贴在她耳边对她说,“别哭,我在。”
可是这一次,无论她哭得多伤心,顾君撷始终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出现在她眼里的只有爆炸后的硝烟弥漫。
秋风萧瑟,带着一股火药味儿,叶蓁跪在地上哭得一抖一抖的,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摇摇欲坠。
“嫂子……”
“蓁蓁……”
“夫人……”
其他几个人都想要安慰她,却也不知从何安慰起,这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这场爆炸的动静很大,很快就有jing方来了,同时N市的记者也听到风声抱着“大炮”赶了过来。
爆炸结束后,jing方从废墟中搜出两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凭着身形,他们只能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
在看到烧成黑焦的尸体时,叶蓁扑到应是男性的尸体前,在看到尸体无名指上的戒指时。
眼泪从眼角滑落,转瞬就失了温度,温热的心逐渐被深海吞噬,变得冰凉彻骨。
这个戒指,和她项链上挂着的那枚戒指是一对,是她亲手替他带上的。
她抬起双手,颤抖的去摘尸体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刮痕,就像叶蓁的心被人从中间挖空了一样。
她轻轻去扯尸体的手指,哭着埋怨,“你骗我……”
“你说了不会骗我的。”
“你说了会来找我,不会丢下我的。”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你食言了,顾君撷……”
说到后面,叶蓁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像话,声音也越来越轻,轻到风轻轻一吹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高助理很难相信自家总裁就这么死了,心里的难受不亚于叶蓁,只是他是个男人比叶蓁更能忍。
付行琛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觉得被火烧到的后背都不疼了,因为心里更疼。
再没有看到尸体那一刻,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可这一刻梦破了。
看到叶蓁这个样子,他心里更难受,他伸手去扶叶蓁,“嫂子……”
“小黑,他不是他是不是?”叶蓁抓着他的手,自欺欺人地问。
她的表达很乱,付行琛却听懂了。
他咬了咬牙,心里苦涩极了,“嫂子,你别这样。”
“呜呜……”叶蓁松开他的手,又去拉被烧焦的尸体。
才被火烧过的尸体温度很高,叶蓁的手心一摸上去就被烫了一块疤,可她仍固执地抓着不肯松手。
“顾君撷,你起来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我想和你回家……”
“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乱吃东西了,你回来好不好……”
叶蓁捂面大哭,他怎么就丢下她了。
渐渐她的双眼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弱,倒下前她只听见耳边响起几道着急的声音。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前方破落的仓库弯了弯唇,因为她在闭眼的前一秒看到他风光霁月地向来走来。
“嫂子!”
“夫人!”
“蓁蓁!”
叶蓁晕倒前只听到三道急呼。
……
jing方证实,两具尸体中的另一具女尸正是白素素。
十几分钟前,白素素从房间跑出来原本是打算从正门逃走的,可一想到顾君撷来了,也许外面会有人,她就调头去了仓库后门。
白素素刚到后门,眼看就要跑出去了,却撞上了赶过来的黑衣女人和其保镖阿诺。
“你怎么又回来了?”白素素见到女人质问。
看到白素素,女人眼神一暗,给阿诺使了个眼色,阿诺意领神会地冲上去一掌将白素素劈晕,然后丢在仓库里面,而自己和女人则找个地方躲起来。
所以jing方才从仓库里搜出来两具尸体。
白家千金和顾氏总裁两个身价不菲的人死在了这场爆炸,这场爆炸在N市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而顾老爷子从知道孙子死了以后,伤心过度引起旧病复发,晕倒后住进了医院至今未醒。
顾氏没了掌舵人,几方势力争相对顾氏出手,一时间股票大跌,股市发生了一次大动荡。
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顾君祈期满出狱了。
付行琛在病房外急得来回踱步,来回走了几圈,他还是无法忍受心里的怒火,一拳打在了医院的墙壁上,“靠!”
“屋漏偏逢连夜雨。”花靳司靠在墙上幽幽地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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