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凤南朝翻云覆雨叱咤风云的靖安王!
他也是战场上冷面铁血杀人于无形,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银甲战神!
传说,皇上的圣旨他公然反驳,然而皇上却只是一笑了之。
又传说,他贴身佩戴的古老玉玦,能将冰雪融化,能让死人复活!
他,便是南宫瑾,长着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英俊容颜,可是面对帝都名门闺秀的投怀送抱,他却连看也不曾看一眼。他冷然傲视天下,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今日的他,却一身喜袍,要去诺平城迎娶他的新娘。
只是,迎亲的队伍,没有吹奏喜乐的乐手,更没有手拿红绢的喜娘,只有听命于他的一千铁骑,三万银甲将士。
他的目标,竟不是那个叫做冷凝嫣的女人,而是曾经固若金汤的诺平城。
兵临城下,诺平守将措手不及!城主冷曾宣率众拼死抵抗,然而毫无准备的战争终究不会赢,随着一声巨响,诺平城天下第一的玄铁城门轰然倒塌,沾满鲜血的尘土被震得漫天飞扬。
“冲啊……”
震破云天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诺平城,顷刻之间,诺平城喊杀一片,血流成河……
城主冷曾宣站在他华丽而雅致的府邸前,面如死灰,却依旧站得笔直,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倒下。他没有想到,他冷曾宣算计一生,却没有算得过这个年纪尚且不足三十的南宫瑾。
他的府邸,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彩绸……一切都是那么喜庆,今日,本该是他冷曾宣嫁女儿的好日子,却不想,这一日竟成了整个诺平城的祭日。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冷曾宣喃喃自语。
他的对面,那个原本要成为他乘龙快婿的靖安王南宫瑾,高举长剑,策马扬鞭,驰骋而来。硝烟四起,尸横遍野,哀嚎连连……他南宫瑾却仿若置身于事外,剑眉微展,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冷曾宣轻轻地叹息,又深深地佩服。
这南宫瑾,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在这时,南宫瑾的剑已经直指冷曾宣的颈子,冰冷刺骨,寒气逼人……
冷曾宣望向南宫瑾,双眼中已经没有畏惧,只有平静。
大风卷起了南宫瑾喜红色的长袍,也吹得他腰间佩戴的玉佩叮当作响,沉默片刻,他蓦然开口:“冷曾宣,你背叛了凤南朝,唯有一死!”
说话间,寒剑又逼近了几分。
冷曾宣微微闭起双眼,沉声道:“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冷曾宣今日兵败,即便你不杀我,我也绝不苟活!”
说罢,他仰天长笑,那笑声满是悲凉。随后,他舌尖轻轻一抬,便将一颗药丸吞入腹中。
“城主——”
“城主不可啊——”
诺平城仅剩的几名将士嘶喊着,不忍看着他们跟随多年的老城主服毒自尽,可是晚了,黑色的血迹已经从冷曾宣的嘴角溢了出来,脸上是服用剧毒之后狰狞的表情,最后,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南宫瑾!你这卑鄙小人!你骗了城主,更骗了小姐,我与你拼了!”一名副将模样的男人大声喊着,然后手拿长枪冲了过去。
另外几名将士也一齐迎了上去,欲要与南宫瑾同归于尽。
南宫瑾冷冷地伫立在原地,正当那些人快要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从马上飞身跃起,长剑横扫,只用一招,五六人便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细一看去,他们的颈间皆有一抹血迹。
而南宫瑾,优雅地再一次跃起,安然落在了他的坐骑之上。
他冷哼一声,传说中的诺平城,也不过如此!
他猛一勒缰绳,任由骏马嘶鸣,随后他调马转身,战争已经结束了,他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
可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眼前的情景让他震惊得一动也不能动!
黄尘之中,一名女子傲然于天地的站着,她的身后,是残余的刀剑之声,是鲜血,是战火……可是她呢,却那样不管不顾,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她很美,肤如凝脂,口若樱桃,一双眼睛灵动清澈,满含着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那一刻,她如鲜血一般艳丽的锦袍在风中飞扬,而她的头上,插着一支天下无双的金玉凤钗。
这凤钗,南宫瑾自然认得,就在一个月之前,他曾亲手将这支凤钗交给冷曾宣,那时候,他说,他会与那个叫冷凝嫣的女人白首不相离。
他轻吸一口气,不愠不怒地问:“冷凝嫣?”
其实不用问,即使没有这凤钗,他也能一眼看出,眼前的女子就是冷凝嫣,她的美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子迎面走来,不紧不慢,她的父亲冷曾宣就倒在不远的地方,可是她,连看也不曾看一眼,更谈不上悲伤怨恨。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南宫瑾,看着他那双试探性的眼眸。
她走到南宫瑾的马前,仰望着他,然后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是南宫瑾吗?”
声音犹如珠落玉盘,清新美好。
南宫瑾心中一颤,她好大的胆,天下敢这样直视他的女子,她还是第一个!
女子又是一笑,继续道:“夫君,难道不扶嫣儿上马?”
南宫瑾眯起双眼,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随后有些发怒地喝道:“冷凝嫣,你不要太放肆!”
女子却不退却,她攀住他的缰绳,轻轻一跃,优美地跳上了他的坐骑,接着回眸一笑,“夫君,你给嫣儿的婚礼当真是特别,不过嫣儿不在乎!现在,就请夫君带嫣儿回家吧?”
南宫瑾不禁不解,这个冷凝嫣究竟搞什么,难道她没有看见,是他南宫瑾攻破了诺平城,逼死了她的父亲吗?
她,是真的无心无情,还是痛到了极致?
她笑得诡异,他却脸色难看。
沉默片刻,他皱起双眉,冷声道:“本王命令你,快点从本王眼前消失,否则……”
“否则怎样?”女子波澜不惊,笑道:“你我虽未拜堂,但已经定亲,难道凤南朝堂堂的靖安王,说话也能出尔反尔?还是……你怕了?”
怕?南宫瑾轻蔑地一笑,他南宫瑾的世界里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怕字?
他猛然拉近她的身子,脸上是明显的怒意,可是那动作却又是那般暧昧。他在她耳边轻语:“既然你赖定了本王,本王便成全你!”
说罢,他狠狠地扬鞭,骏马奔腾,踏尘而去。
冷凝嫣,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