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沛说的是一个十分真情实意的。这些,他其实也有想过。但…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的身份,真要论起来,其实还是能够配得上言蹊的。
“只是…”德沛想了又想,说道:“但我之前骗了公主,那也的确是我的错。如今…说什么也无法掩盖我犯过的错。但…我愿意改过。公主…若能给我这个机会,我…”
德沛很是难过。虽然他一开始想着的的确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事情到了最后,还是发展到了这地步。
“我知道了。”秀月在听了德沛的话以后,倒是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别样的情绪来,而是对着德沛说道:“你且先回去吧。”
“你今日在这儿说的这些话,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公主的。”
“好。”德沛垂了垂头,原本还有些丧气,可离开之前,复而又抬头冲着秀月笑笑,道:“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很开心,能够认识她的。”
“我在翰林院还有差事,便不在这儿多留了,告辞。”
留下这话的德沛,又冲着弘晴拱了拱手算是致意以后,转身便离开了。
弘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身侧的青岚,忍不住就问道:“你小子,觉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妹妹应该也是在乎这个德沛的才对。不然也不会在得知了德沛的真实身份以后,就来让自己画了画拿到他的面前了。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呢?
“大约是小女孩子家的一些性子吧。”青岚又问道:“阿哥,咱们现在是回户部?”
“我先去找妹妹问问才行。”弘晴道:“户部那边的差事,你先帮我过去应付着。”
“...”青岚默了默,终于意识到自己果真是一个十足不折不扣的苦力。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这就转身往户部那边去了。
弘晴是跟秀月一块儿进府的,一路进去,弘晴就忍不住问秀月道:“在庄子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妹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庄子上发生的事,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呢。”秀月回答道:“阿哥想要知道的话,还是只能去问问公主的。至于公主是什么意思…大约是想要考验一下那位公子吧?”
考验一下?弘晴似乎摸到了一点的门道,但还是决定去问问言蹊。
这可是他妹妹的终身大事,一点儿都不能马虎了。
言蹊此刻正悠然自得的在屋子里练字。不知道为什么,在昨晚上做完了一切以后,言蹊的一颗心反而能够安定了下来。
刚巧这个时候,秀月就回来了。
“秀月姐姐。”言蹊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就问道:“德沛是个什么反应?”
话音刚落,弘晴却道:“那小子紧张得不得了!”
言蹊一听弘晴的声音,稍稍愣了愣才抬头,看向弘晴,道:“哥哥来了呀。你怎么来了?户部没什么紧要的差事吗?”
“还不是帮你找了德沛以后才过来的。”弘晴直接就当着秀月,将方才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
言蹊听了以后,又看向秀月,问道:“秀月姐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秀月闻言,就补充了一些言辞以及神色上面的细节。甚至,秀月竟然连德沛紧张的时候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心这样的细节都看在了眼里。
弘晴眼看着秀月观察得这么仔细,不由的都十分吃惊,忍不住就问道:“秀月,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跟着弘皙在刑部锻炼出来的呢。”
“就你这么细致的观察能力,即使是去了刑部,想必在破案的时候也能够帮得上弘皙。”
这话倒是说得十分真情实意,弘晴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惜了,秀月在妹妹身边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轻易不能离了。
“是我吩咐秀月仔细观察的。”言蹊听完了以后,嘴角扬了扬,道:“秀月,谢谢你。我知道了。后头的事情,我会跟额娘说的。”
“什么后头的事情呀?”弘晴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就追问道:“妹妹,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我看那德沛离开的时候颇有些难过。”
“要是他因此一蹶不振那该怎么办呀?”
他虽然吧,对这个妹夫也不是十分的满意。但看在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妹妹,加之又是个老老实实喜欢读书的人,将来势必也不会三妻四妾的份上,也就并不愿意那么苛求了。
“他才不会一蹶不振呢。”言蹊听了却是忍不住笑着说道:“其实吧,这也算是我对他的考验了。要是这个他都撑不过去,那他也不能成为你的…不是?”
弘晴眼看着言蹊言之凿凿的样子,一下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呢。只能点点头,相信妹妹了。再说了,后头还有阿玛额娘把关呢,应该也不至于存在什么太大的问题。
言蹊和德沛的这事儿,后来还是言蹊自己去告诉婉婉的。
包括他们在庄子上的相遇,以及后头德沛来找她时候的情形。言蹊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婉婉听完了以后,倒是忍不住笑笑,道:“其实你阿玛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傻乎乎的。这样也好,说明他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言蹊握了握小拳头,道:“这样也好让他慌一慌。”
“是这个道理。”陈舒此刻也坐在边上,一边看书一边听着这些“八卦”的事情。慢悠悠的,才补充了这么一句。
倒是胤禵,听了一会儿以后忍不住皱眉道:“什么叫做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傻乎乎的?我觉得那小子有点笨,都不知道死缠烂打!”
他一开始那是不知道婉婉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嘛,自然是要多多主动的。
这小子倒好,只顾着等言蹊的回应了。倘若言蹊要是不理他,那他怎么办啊?也就这么不闻不问,像个傻子一样了?
“你这就不懂了。”婉婉笑着就道:“人家那是尊重言蹊的想法。”
“是这个道理。”陈舒继续一边看书一边补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