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蛐蛐的事儿,弘晴这才想起来,忙就到了一旁放书的柜子里,从诸多的架子里头,拿出了一个竹笼。那里头,就装着他的蛐蛐。
“在这里头呢。”弘晴将竹笼递给了富察悦,道:“就在里头。”
竹笼有个小盖子,蛐蛐就被装在里面的。富察悦接了过去,隔着竹笼的细缝往里头看了看,就道:“呀…好大一只,比我往常看到的都要大。”
“以前有的时候会听哥哥提起斗蛐蛐的事儿,就是拿这种蛐蛐去斗的吗?”
她还经常听哥哥说他斗蛐蛐赢钱了呢。当然…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斗蛐蛐的这种事,还是不能够让府里的大人们知道的,不然会被骂不学无术。
“他斗蛐蛐?”弘晴似笑非笑,道:“那都是我帮他抓的蛐蛐。不过他也没说错,之前咱们俩是有一只常胜将军就是了。可惜,后来死了。”
“原来是这样呀…”富察悦听了以后不由的觉得有些惋惜,想了想又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说从前哥哥怎么老有银子给我买东西呢,最近倒是少了些。”
富察家的公子哥儿,还有姑娘们的银子都是有定数的。从小,也都会教导他们勤俭。因此也只是差不多够用,衣裳首饰那些也从来不会太过于华贵。
富察傅清心疼妹妹,自然也希望妹妹有些更好的东西,从前但凡是赢了钱,那都是买了京城时兴的玩意儿送给富察悦的。可惜…
自从常胜将军死了以后,加之最近弘晴和富察傅清都在户部当差了,也不像从前一样从国子监下学以后有时间能去玩,能去斗蛐蛐,自然倒是反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了。
“这么说来,你哥哥倒是对你挺好的。”
弘晴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平日里他们一块儿吃饭,都基本是自己在掏钱了。傅清总嚷嚷着自己没钱,扣门扣得跟个什么似的,原来都拿去补贴自己的妹妹了。
一下子,弘晴倒是就想起自己的妹妹言蹊来了。换个方式想想,弘晴若是有多余的银子,要给言蹊买东西,他当然也是乐意的。
只不过嘛,弘晴自从进了户部以后,身上也有爵位了。加上每个月的俸禄,说起来的确是要比富察傅清稍稍宽裕一些的。因此有的时候,倒是也的确没有跟富察傅清计较。
“我哥哥自然是对我极好的。”富察悦笑着,就低头将竹笼的盖子给打开了,瞧见了里头很大的一只蛐蛐。
弘晴的这只蛐蛐,足有食指那么长。四肢伸展开的时候,还能够瞧见四肢上头细细的毛刺。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威武的样子。
富察悦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问道:“我…能不能摸它呀?”
小的时候,富察悦有一次在庄子上瞧见了蟑螂。那是在厨房里的时候,她当时还小,蟑螂是从自己的面前的灶台上飞过去的…
她那时候也就和灶台一样的高。看着从面前灶台上飞过去的蟑螂,富察悦着实是给吓了一跳。毕竟…那蟑螂险些就是要飞到她身上来的了。百晓
那些回忆,忽然之间就在富察悦见到这只蛐蛐的时候涌现了出来。
她其实是有些害怕这些虫子的。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弘晴说斗蛐蛐,忽然是有些兴致,但是现在却又稍稍觉得有点儿害怕了起来。
“可以,它平时十分温顺,不会咬人的。”弘晴刚刚这么说着,就见富察悦稍稍放心了一点点,将手慢慢的就凑近了那只蛐蛐。
岂料…打脸来得这么快。蛐蛐动了动,虽然并没有咬人。倒是腿部锋利的倒刺却是一下子不小心触碰到了富察悦的手指,给弄出了一道划痕来。
“…”富察悦吓得将手就给缩了回去,划痕不算太深,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的血迹。弘晴也愣住了,忙一下子将竹笼拿了过来,就给盖上了。
“这个小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兴许是你身上的脂粉味道让它有一点不安,就乱动了。平时的时候,即使是有人靠近,它都不会乱动的。”
咬人是没咬人,但是乱动的时候,却不小心伤着了人家。弘晴实在是觉得有些懊悔。
“没事儿,就一点点伤,不算什么。”富察悦吮吸了一下手指,上头的一点点血迹倒是就瞧不见了。紧接着,就拿了帕子将手给包了包。
往日里,她也会有不小心被画纸给割到手的时候。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伤痕,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柔柔软软的纸张,也能够有割伤人的时候。
她也算是有经验的,知道这种伤痕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大碍,很快能够好的。
“倒是我疏忽了。”弘晴想了想,就拉着富察悦的袖子,往屋子里走,一边走就一边说道:“我那儿有金疮药,还是从前学习骑射受伤的时候,额娘从外头弄回来的。”
“那金疮药效果极好,即使是比较明显的伤痕也能很快好了。而且涂上去清清凉凉的,没什么痛感。你等会儿涂一些上去,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弘晴,你怎么拉着我妹妹呀?”就在弘晴和富察悦正要一块儿再重新进屋的时候,伸手就已经传来了富察傅清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办完了事回来,原本准备着跟弘晴交待一声然后就回府的。岂料在这儿见到了妹妹,又见到了正拉着自个儿妹妹衣袖的弘晴!
好家伙!上一回富察悦来的时候,富察傅清说是让弘晴跟着一块儿去听评书。那个时候这家伙都没正眼多看几眼就说不去,现在倒好,竟然…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弘晴听见身后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瞧了富察傅清一眼,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拉着富察悦的衣袖的。刚才也着实是太着急了,想着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人家姑娘的受伤。
结果…弄到富察傅清这儿来,显然是产生了什么误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