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晔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和只有梦中才能听到的声音,眼眶瞬间泛起了一圈红,隐隐有泪花在闪烁。
“梦之。”
他的声音在颤抖,努力眨着眼睛阻止泪水将视线模糊,生怕重归清明后,一切都是泡影,只是他又一次的幻觉。
李梦之的魂魄闻声转头,魂体的她无法流泪,同样激动的她只能对着诸葛晔绽放最美的笑颜。
“晔哥。”
几十年未相见的两人,心中早存满了无数句要对对方倾诉的言语。
可此时,他们却只是叫着对方的名字,互望的眼神中满是思念。
很快,李梦之的魂魄变得越来越淡,近乎虚无。
“梦之!”
诸葛晔连忙飞身而起,双臂用力去环拥那道已经透明了的影子。
“梦之,你等等我,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你说,我们才刚刚见面,梦之,你别把我丢下……”
双臂落了空,从那虚影中穿过。
眼泪从眼角落下,同时溢出的还有突然爆发的孤寂、恐慌、和绝望。
李梦之又是不舍,又是心疼,可她的时间却不多了。
刚刚对抗黎孟几乎用尽了她的全部力量。
“晔哥,等我……”
飘忽的声音过后,李梦之彻底消失,再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梦之!”
诸葛晔的双臂不断地去抓,去抱,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天空突然滴下的雨水。
极致思念过后的再次失去,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这种绝望抽离诸葛晔身上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如破布一般从半空中落下。
即将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一股温暖的力量突然将他托起,直至他安稳落地方才消失。
“一点儿事儿就这么要死要活的德性,居然还有女人肯为你拼掉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力量,真没看出你有哪儿好。”
唐果从晏瑾瑜怀中撤出,对着诸葛晔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你再不把那药炉捡起来,你媳妇儿可就真要魂飞魄散了。”
诸葛晔一个机灵,连忙将掉落在地的药炉捡起,用袖子小心擦掉上面的雨水,然后紧张地抱在怀中。
他看向唐果,“不是说这药炉是圣器,只要梦之的魂魄在里面,就没事的吗?为什么她还会魂飞魄散?”
唐果丢过去一记看白痴的眼神,“那也得她够乖,别私自跑出来啊,刚恢复点儿力量就出来逞能,果真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蠢!”
“那她……”
“别问我。”
唐果打断了诸葛晔的话,“我是神者,可神者也不是万能的啊,她现特别虚弱,除非以魂养魂,还得是人家自愿的,不然会遭到反噬不说,就是这份杀孽也会断了她重生的路,别想了,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傻子?”
见诸葛晔神色微动,唐果又开口道:“你也别想着用你自己的魂魄去渡她,你死了,谁帮她复活?她复活回来干什么?给你守寡?”
“噗!”
突然,那边地上苟延残喘的黎孟喷出一口血,看着华七的方向渐渐闭上了双眼。
七窍流血,嘴唇黑紫。
“中毒?”晏风愣了,怎么也没想到黎孟会是这么个死法。
一步之远的华七缓缓将头颅转了回来,嘴角微动,几十年来第一次生起有了笑的欲/望,却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