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棠就在一旁看着,挑着长眉,似乎想要看沈时卿的决定。
这个时候,顾嫣也觉得孙如雪确实挺恶心的,她以前的丈夫虽然对他们整个王府都图谋不轨,但是,那人和他养的外室,也只是让她觉得很讨厌而已。
而孙如雪,却像一只苍蝇一样,一下子拍不死她,但是她一直啼哭哀求又确实很恶心。
顾嫣看着沈时卿沉下来的脸色,也皱着眉,阴沉的说了句:“闭嘴!”
她说完,又看向沈时卿,劝慰道:“沈妹妹,这样的人不要在意,不过是个自甘下贱的东西,她若是真的成了妾室,那要杀要打,还不是随便你!”
她知道沈时卿性子强势,担心她像之前对顾怡那样,强硬的回了回去,那这么多人,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所以特意宽慰她。
其实,刚才太后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说的不好这么直白,所以更委婉一些,现在见顾嫣这么说,她也没有阻止。
毕竟,顾离棠对沈时卿确实不一样一些,太后虽然说希望找一个哪里都好的儿媳妇,但是也要顾及自家儿子的喜好。
不然,便是找了个天仙,她儿子不喜欢,那也没什么用。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沈时卿,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沈时卿安抚的拍了拍顾嫣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随即,又冷冷的看了眼孙如雪,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然后,她朝着太后和皇上行了个礼,低声道:“臣女得太后和皇上如此爱重,本不应该拒绝。”
“只是,臣女虽然出身侯府,但沈家实乃商贾之家,洛阳王殿下出生尊贵,又是天人之姿,臣女蒲柳之质,实在不敢与洛阳王殿下并提!”
“臣女斗胆,还请皇上和太后为洛阳王殿下另择佳女,臣女实在受之有愧!”
她说的很是谦卑,想了想,又对太后说道:“洛阳王殿下身份如此珍贵,想来殿下的正妃须得品貌端正,宽厚大度,才貌双全之人才配得上,臣女蒲柳之姿,在才艺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太后如此看重,臣女实在不敢承受!”
沈时卿和顾离棠做了交易,不能嫁人,不过反正,除了顾瑾,她也不想嫁给别人,所以倒也无所谓。
而且,她都不确定自己的命到底还有多长!要是像前世那样,还过个两三年就病重离世,那也实在对不住顾离棠。
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救过她几次,她不能恩将仇报!
只是,这种事情她又没办法说出来,毕竟,现在,她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万一她说自己得了隐疾,太后和皇上想着赏个恩典,命太医给她看病,结果又没看出什么来,那她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而且,传出去还另爹娘担忧,所以她只能使劲的贬低自己,再抬高顾离棠了。
毕竟太后给的殊荣有些大,要是直接拒绝了,明天又该有不同版本的传言流传出来,说不定她在可怜,恶毒,等等的流言之上,还得再添加一个狂妄。
这个时候,沈时卿倒是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她以前学习的时候不努力,导致现在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所以她说自己无才,也不算欺君了。
沈时卿如此干脆的拒绝了太后的抬爱,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毕竟对沈家如今的地位来说,沈时卿能嫁给顾离棠当正妃,那确实是天大的荣耀和恩赐。
被沈时卿拒绝了,皇上心里觉得她还算个明白人,脸上却丝毫不露。
太后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脸上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沈时卿说的那么谦卑,她要是还作脸色,那不是说她这个当朝太后没有容人之量?
皇上和太后都没说话了,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沉闷。
沈时卿却又对着顾离棠福了福,真诚的说道:“真说起来,我表妹也是正经的官家女儿出身,虽然地位低微,不能成为正妃,但是想来,给王爷当个妾室,端茶倒水,还是可以伺候王爷妥帖的!”
孙如雪本来熄灭的眼神顿时又亮了起来,她完全没想到,沈时卿居然还真的会帮她说话,一时间,刚刚压下去的期待又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连忙接着她的话道:“王爷,只要您愿意,我一定会伺候您妥帖周到的。”
顾离棠却眯着双眸,看了眼沈时卿,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很冷,并不达眼底。
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沈时卿面前,声音低沉,压抑着说不出的沉闷,“不想当本王的正妃还这么关心本王,希望有人照顾本王妥帖周到,看来沈小姐对本王也颇为关心啊!”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了,一时间,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甚至,连皇上眯了眯眼,沈时卿连忙避开顾离棠的眼神,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道:“臣女不敢关心洛阳王殿下,只是,臣女的表妹对殿下一片痴心,因此,臣女说一句公道话!”
“如果冒犯了殿下,还请恕罪!”
“念之,王妃的位置确实很重要,你可以慢慢选,但是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不能没有个知情人,这孙姑娘既然仰慕你,便留在身边端茶倒水也好,免得母后为你日夜担心!”皇上看起来真心诚意的劝道。
顾离棠挑眉:“皇兄,本王这么优秀,京城中仰慕本王的女子不说一千也有一百,难道本王还能都留在身边不成?”
他说着,又看了眼孙如雪,满脸嫌弃,道:“这等庸脂俗粉,实在有污本王的眼!”
评价完孙如雪,又看向太后,这次的笑脸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母后,儿臣还想多自由两年,王妃,不如明年再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