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说不上许久不见,晋王顾瑾和原娟娟、顾怡一样,也是在差不多一个月前的赏花宴上才见过的。
不过沈时卿依然难掩惊讶,毕竟赏花宴上发生的那一件事,顾瑾可是连里子面子一并给丢了个干净的。
而且还听说他连夜请了差事出了门,连给沈家还订亲信物都没有亲自出面。
没想到这还没一个月,他就从周婉儿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陪着妹妹和表妹出来游湖。
沈时卿暗暗打量了一下他,见他身穿墨蓝色锦衣,玉冠束发,虽然明明和顾怡、原娟娟站在一起,但是眉目冷峻,气质清冽,如同遗世独立。
似乎和这清水湖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你下来,我们要你这一艘船!”原娟娟走到过来,站在岸边上,下巴抬起,颐指气使。
她还暗中打量了一下,果然,这船虽然外表和给她们的差不多,但里面的东西一看就更好,而且地方也宽敞。
“这一艘船是我的!”沈时卿冷眼看着她,淡漠的说道。
见沈时卿不让,原娟娟当即不高兴,对了负责租船的那个人道:“这船她出了多少银子?我出两倍,我就要这一艘船!”
那负责租船的人满头大汗,佝偻着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时卿却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冷意,“原小姐,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我都说了这船是我的!”
她盯着原娟娟,一字一句:“而我,并不想让给你!”
虽然这辈子,她和原娟娟没什么仇怨,但是上辈子,她们的结怨可不浅。
上辈子,就因为她嫁给了顾瑾,导致原娟娟的愿望落空,所以,原娟娟没事就撺掇着顾怡对付她。
单一个顾怡她也不怕,偏偏顾怡身后有原贵妃撑腰,而原贵妃又是她实际上的婆婆。
所以上辈子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有时候沈时卿自己都觉得自己上辈子傻,嫁给顾瑾除了一个名义上的晋王妃,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她在名面上抵挡着来自原贵妃,顾怡,原娟娟等一众人的敌意,被她们欺负的死去活来,而周婉儿却在暗中和顾瑾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反而一点事儿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自己非要嫁给顾瑾,她都怀疑这根本就是周婉儿故意给她设的局。
这辈子好了,终于和顾瑾没什么牵扯了,可是,这原娟娟还是要和她过不去,可见这仇人,是不管怎么样都会成为仇人的。
沈时卿忍不住满脸感慨。
“如果是本公主想要呢?”顾怡走上前,站到原娟娟身边,眼神冷漠而狠厉。
她可不会忘记,她和这个女人的仇怨。
顾怡记着她们的仇怨,沈时卿当然也不会忘记,那天在文国公府的门口,如果不是洛阳王顾离棠的突然出现,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更何况,那天,她娘也在。
一想到那天她娘很可能有性命之危,沈时卿就不可能对顾怡不保持警惕。
更何况,今天就算她让了这艘船,按照顾怡的性子,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
“公主,她不过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女,居然也敢坐这么好的船,这船就应该让给公主才是!”作为顾怡的左膀右臂皆狗腿,原娟娟自然是可劲儿挑拨了。
“一个商户之女,怎么配用那么好的东西?”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不过是抢一艘船而已,公主看得上她们的船那是她沈时卿的福气。
里面的人从一侧打开的窗户那里看到了沈时卿她们的争吵。
王佳怡因为很少出门,而且也是普通商户之女,所以对顾怡和原娟娟并不认识。
但是唐俢衍和唐丽华却是知道的,也了解这位七公主的性格,她看上的东西,从来都要得到手,哪有放弃的道理。
沈时彦虽然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沈时卿的身边,但是几个姑娘吵架,他也不好贸贸然插嘴。
只是原娟娟刚才那话,不仅仅是在说沈时卿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更是在说沈家是商户,不能用这么贵重的物品。
这暗地里可是在说沈家犯了规矩了。
毕竟,大梁一直有对商户的种种限制,包括吃穿住行都有规矩,所以,商户的地位才并不高。
沈家虽然是皇商,但实际也是商户,这也是很多人看不起的原因。
沈时彦这些年跟着沈万金走南闯北,自然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立刻反驳道:“我沈家虽然只是皇商,但也是先皇亲封的侯府,所以我们并没有逾矩,原小姐还请慎言!”
确实,这个还是要解释清楚,不然让有心人听见了,怕是给沈家招祸。
沈家从来都不止是商家,更是侯门,只是由于沈家无人为官,所以很多人都习惯性的忽略了这个事实。
沈时卿却冷笑道:“我都说了这船是我的,怎么,你们还想明抢不成?”
“我就是明抢了又怎么样?本公主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顾怡本来对沈时卿的这艘船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她一个宫里得宠的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不过是因为沈时卿的态度强硬,又加之原娟娟的挑拨,本就脾气不好的顾怡可不就被激起了火气。
而且,顾怡也确实没有把沈家兄妹放在心上,在文国公府门口,就因为沈家的马车在她的前面,她都能挥鞭子,更何况是她看上的一艘船而已。
她顾怡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不过一艘船而已,抢了又怎么样?
“原来你们今天是来当强盗的啊!”沈时卿轻呵了一声,唇角的笑容加深,“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沈时卿还就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