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池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失笑,走过去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声音清浅而磁性:“怀溪还说想和你多交流会儿,怎么那么匆忙就跑进来了?”
许晏之其实在大部分事情上,是特别会自我排解的一个人,一般也不会抓着一件事情不放给自己添堵,所以原本这会儿已经觉得没什么了。
他又提这么一句,明显是故意的,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语气有几分埋怨和质问:“难道沈公子希望我衣冠不整地和沈小姐在外面交流探讨,这也太不礼貌太不像话了?”
衣冠不整。
沈寒池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虽然穿着他的浴袍,但也只不过是尺码大了点,她怕走光,裹得其实挺严实,并没有所谓的衣冠不整。
不过,她洗了澡,又换了衣服,好像没有穿bra……
目光不自觉地朝着许晏之的领口望去,许晏之抬着头,看到他不会让人反感但是很明显的打量的目光,直至意识到他的目光停在了她的领口,她猛然扯住自己胸前的衣领,声音高昂,语速有些快:“沈公子,非礼勿视,你的风度呢!”
她是坐着的,他站在她身旁,从他的角度,其实能看到不少春光……
许晏之这一吼,沈寒池马上反应过来,闭了闭眼,马上别开视线,声音有几分紧绷且急切:“抱歉,一时没忍住。”
许晏之:“……”
他倒也是坦诚。
并且再次强势验证了,以前大众对他的印象和实际情况简直相去甚远。
她其实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闷-骚,还是明-骚?
大部分时候闷得不行,有时候又坦诚直白到令人啼笑皆非。
“算了算了,原谅你,”许晏之松了松手,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招呼着,又有几分置气的意思,“吃饭吧,不过等下江沁送衣服过来你去拿,我不要出去了。”
好不容易自我反省一下,体谅他被她支使得太频繁也太理所当然,结果还被人家的妹妹撞见了她衣冠不整大清早和他厮混在一起的样子。
“嗯。”沈寒池也没有拒绝,随口应道。
等他们吃完饭,又在沈寒池的半逼迫下吃了药后,江沁总算把衣服送过来了。
许晏之换完衣服,对着在客厅等着的沈寒池道:“沈公子,你等下要上班吗?”
昨天她生日,他已经翘了半天的班了,今天又是工作日,他大概率是要上班的。
“嗯。”沈寒池起身朝着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头发,“现在回去吗?”
“嗯,我让江沁送我就好了,你去上班吧。”
“好。”沈寒池也没拒绝,顿了顿,然后又添了一句,“回家之后给我发个信息,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这句话,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于是许晏之点了点头,眉目带笑:“我知道,你安心去上班吧,中午或者晚上可以的话,我找你吃饭啊。”
“乖。”沈寒池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脸,声音低醇而动听,“我等你。”
保时捷车上。
“沁沁,你先送我去找医院找慕慕吧。”许晏之上了车,就对坐在驾驶座上的江沁道。
她刚度过一个还算愉悦的早上,不想这么快回家去做不愉快又惹人嫌的事情,还是去见她家慕慕比较让人高兴。
“抱歉,小姐,许老先生说您一离开沈家,马上送您回去。”江沁礼貌又略显强硬地应答道。
许晏之听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勾了勾唇角。
呵,他倒也是了解她。
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指尖把玩着耳朵上的耳钻,声音略有些轻懒:“我还不知道,老头儿居然也使唤得动你了?”
她还一直以为江沁只听她哥哥的话呢。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严格遵守的她哥哥的命令,也让她气闷。
江沁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是干巴巴地应道:“是的,所以我现在必须送小姐回去。”
听此,许晏之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转头看向窗外,尤城的早晨,喧嚣热闹,此刻仿佛都与她无关……
前人写出来的句子,真是好啊。许晏之这样想道。
是怎么能把那种空荡孤寂,内心毫无着落的心绪,形容得那么准确的呢?
半小时后,保时捷停在许家门口。
“沁沁,你在这里等我。”许晏之打开了车门,然后又回头对着江沁道。
“是,小姐。”这句话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估计等不了多久她就又要出门。
一走进玄关,张嫂迎了上来,许晏之顺手把手里的包递给她,边换鞋边问道:“张嫂,我爸呢?”
“先生在客厅等小姐呢。”张嫂把她的包挂在架子上,回道。
许晏之抬眼望去,就看到正坐在客厅泡茶的许仁礼,也没多想,直接走到他面前。
“回来了?”许仁礼抬眸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许晏之,手中泡茶的动作没有停,招呼道,“坐吧,爸爸和你聊聊。”
听此,许晏之也不拘着,直接在他对面坐下了。
男人先是把放在面前的,包装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盒子推到她面前,看着她道:“爸爸还没有和你说声生日快乐。”
显然,是生日礼物。
“谢谢爸爸。”许晏之也没有客气,很是顺手地接过,又随口道。
许仁礼“嗯”了一声,然后有条不紊地泡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才转入正题:“你昨天晚上的表演,爸爸看到了。”
许晏之听此,视线看着面前茶杯里氤氲出来的雾气,只是“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等着许仁礼接着说下去。
“晏之,你想要做些什么,或者想要以此达到什么目的,你直接和我说,只要爸爸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你没必要兜这么一大圈做这么一些事情。”
许晏之看着许仁礼十分认真且严肃的样子,眼睛睁大了些,十分无辜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目的啊……”
她的确是没有什么目的,甚至她之后所做的一切事情,刚开始只是有个粗略的设想,是后来知道他和那个德裔钢琴家在一起之后,才有了具体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