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晕过去了,看来今日让她躲过一劫了,皇侄儿,这苏婉翎好歹是淑妃的亲妹妹,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晕过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又得挨皇兄唠叨,你赶紧寻个太医给她看看,无事就送回去吧。”文昌长公主一脸失望,她还想好好玩一玩呢,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李亶松了一口气,立即让人请太医,通知尚书府的人。
楚白打横抱起苏婉翎,就往寝居走。
谢芳踪十分着急,很想跟上看看,但他身份到底是外人,若是贸然跟上去只会坏了她的名节,只能强忍着,有些嫉妒地看着楚白飞奔而去的背影。
书院里顿时乱成一团,苏婉翎到底是淑妃的亲妹妹,又是一品尚书大人的嫡女,梁院长虽然不喜欢她,但身份摆在那里,吓得梁老都亲自来了,听说三皇子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他立马派人去通知尚书府的人,又让春熙赶紧进来伺候她家小姐。
春熙听说小姐晕过去了,也是吓得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看见自家小姐双目紧闭,小脸苍白的躺在床上,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天呐,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早上还好好的,是被什么人打成这般模样?表少爷,我们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是我。”楚白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
春熙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只是有些气,小姐这些时日为了表少爷做的一切,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表少爷如此不近人情,铁石心肠,竟然把小姐打成这样。
但她毕竟是丫鬟,不敢指着主子,更何况小姐护着表少爷跟护犊子似的,她更不敢说话了,只能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出去打了盆热水,在太医没有来之前将蓬头垢面的小姐打理得干净些。
因为文昌长公主在麓山书院,太医来得非常快,听说受伤的还是近来十分受宠的淑妃的亲妹妹,太医更加不敢怠慢了,一番询问之后,立刻开了方子。
徐氏得了信,也是急匆匆飞奔而来,看见宝贝女儿躺在床上,心疼得不得了,叠声喊了几声‘翎儿’,半点反应都没有,赶紧抓着太医询问:“大人,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回夫人,苏小姐是受了内伤,伤及肺腑,一时昏迷也是正常的,这是我开的房子,内服外敷,静养些时日,方可大好。”眼前的人是淑妃娘娘的亲生母亲,太医不敢怠慢,言语十分恭敬。
徐氏拿了药方,立即递给身边大丫鬟梅香,不需要多说,梅香便立刻拿着药方抓药去了,徐氏看着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春熙,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了内伤?”
春熙惧怕徐氏的威严,连忙跪下磕头:“回夫人,奴婢一直待在外院,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今日长公主殿下来了麓山书院,说是要选拔贴身侍卫。”
春熙不敢提表少爷打伤了小姐的事,害怕小姐秋后算账,但夫人面前也不敢胡言乱语,只能捡别的实话实说。
文昌长公主选拔侍卫,翎儿一个女子好端端的去凑什么热闹?徐氏怒不可竭,但又不敢发作,虽说婉卿如今正得势,但太后虎视眈眈,文昌又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她不敢贸然得罪,只能隐忍,一回头看见楚白站在门口,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
楚白猝不及防被扇得脸一偏。
“一定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翎儿说什么是为了治病,明明就是为了你才会来麓山书院武科院吃苦,我明明告诫过你,让你好好照顾翎儿,你可倒好,将翎儿照顾的这般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就这般照顾的?”
楚白背脊挺直,并不辩驳:“是我的过错。”
“本来就是你的过错,说到底还是我太过心善,还让你这个白眼狼到麓山书院读书,从明日起,这书院你也不必来了。”都怪她优柔寡断,听了老太太的话,把他送到麓山书院来,应该快刀斩乱麻。
“这恐怕不行。”一道慵懒的声音缓缓从屋外传来。
徐氏看向门口,文昌长公主倨傲而来,仪态端庄,步步威压,鲜艳地大红色宫装更添几分威仪,与眉间朱砂相辅相成,她一双丹凤眼神生得十分好看,微微上挑,不怒自威,眼底没有半分情感的波动,除了对你感兴趣的时候,那是猛兽对猎物的贪婪眼神,残忍而冰寒。
她出行动静一向很大,八个护卫整齐肃穆的走进屋,整个屋子都增添了一丝肃杀的气息,走在身后的冷面侍卫端着一把椅子,上面铺好了软垫,文昌缓缓坐下,眼神冷冽地看向徐氏。
徐氏不敢当面得罪这位长公主,按规矩见礼:“臣妇见过长公主。”
文昌语调带着九分嘲讽一丝慵懒:“不敢当,徐夫人如今可是皇兄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淑妃娘娘的亲生母亲,威风得很啊。”
徐家由太后一手提拔,一直帮太后娘娘做事,但八皇子出生,苏家有了别的想法,太后精明如斯,并不是不知道,但苏家帮太后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手中也有了制衡太后的把柄,所以太后千般不满万般不愿,还是不能直接扳倒尚书府,毕竟如今的尚书府,今非昔比,太后若是强行扳倒苏家,苏家也能凭手中的证据,让太后和辰贵妃元气大伤。
所以太后暂时不能动苏家,苏家也不敢过多得罪太后,如此维系着表面的风平浪静,文昌长公主性子一向无所顾忌,自然顾不得这些,这话,就是在提点她们苏家最近风头太盛。
“长公主言重了,皇上抬爱,天恩皇命,苏家岂有不受之礼。”徐氏到底也是东阳侯府出身的嫡出小姐,便是如今权势大不如前,但这份嫡出小姐的气度还是有的。
“好一个天恩皇命,徐夫人,你的女儿,可以带走,但是楚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