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子啊,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故居,我们不好独自占有,但是我们会替你照看的,你就不用多嘱咐了……”
“还有就是,你这钱我们可不能要,你对我们来说,视如己出,怎么会受你辛苦得来的银子呢?”
张二婶也是把银子拿起来,然后塞给了徐兴。
徐兴无话可说,心里只有感激,冲着两个长辈,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今晚没有在这里睡觉,而是把家里面自己曾经的东西,都拿起放到了乾坤袋里面,然后出了门,在两个慈祥长辈不住的挽留下,转身走了。
当然,那些银子,他也是偷偷放到了暗处,没有带走。
在桃花村中心一处小酒店内,徐兴安静的坐在客房,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惆怅不已。
“不知为什么,我既然是修仙练道之人,心中却总是杂念难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还是不要挣扎了……”
徐兴闭上双目,心中暗自冥想。
在第二天早上,徐兴在桃花村里面,看到了正种田回来的赵伯。
他一脸的沧桑,比之前更加的老了,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双眼呆滞。
“宝宝,宝宝,你去了哪里了?”
他轻声呢喃道,从徐兴身边走过,并没有认出徐兴。
徐兴不禁是有些伤感。
自己同去神农宗的伙伴赵峰,在外宗坠崖,当真是天妒英才。
因为当时另一个伙伴虎头跟自己说过,但是赵峰的尸体,却是谁也没有见到。
就在这个时候,徐兴慢慢走进赵伯的家门口。
赵伯仿佛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也是转过身来,看着徐兴,皱起眉头辨认。
片刻之后,他竟然认出了徐兴,脸色也变得兴奋起来。
“小兴子,你是小兴子?”
“是啊,赵伯,多年不见,你可好啊?”
徐兴看着眼前的赵伯,也是心中感慨,抓住了赵伯的双臂。
“赵峰呢,你见到他没有,他当年最后一面,好像是和你们一起,最后就不知所终了,是不是?”
赵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孩子赵峰不见的时候,徐兴也在同一天,失去了踪影,让张二叔他们好找。
“嗯……那个赵兄弟过得不错,他越来越胖了,这一次他很忙,并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但是您老人家放心,也许明年他就会回来!”
徐兴连说好话,把赵伯扶进了家中,胡编乱葬赵峰的境遇。
直说赵峰聪明伶俐,和自己一起拜师,被师傅看中,这才是留着不让走。
赵伯也是颤抖不已,心中澎湃,听了徐兴的话后,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但是眼里全是泪水。
听着徐兴说起自己孩子的伟大事迹,简直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是由衷的高兴。
“哎,峰儿那小子本来就是一点即通,从小和我没少吵架,说是不愿意向我一样,祖祖辈辈种地……嘿嘿,这下总算是如他所愿,和神仙师傅学了厉害的本事,嘿嘿……”
赵伯也是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徐兴叮嘱他保重身体,然后便告别。
而胡大宝和虎头,则是附近两个村子的人,虎头所在的村子,徐兴很少去,还有虎头也应该在神农宗解散的时候,安全离开了,并没有什么大事,迟早会回到家中。
而至于胡大宝那里,谁知道这个家伙被抓到了哪,哎,他必须去一趟安抚胡家老人的心灵。
一想到胡大宝现在极有可能身在蜀地的最南端,相隔万里之遥,徐兴真是心中有些难受,不知和他能不能再见。
今天的中午,徐兴到了虎头家门外,但是家里面住的却不是他们。
一问之下,才知道虎头的爹,王老虎也是在一年之前就搬离了这里,好像是到了蜀地的中心,徐兴不知在哪里,只好是颓然而去。
这片地方,徐兴很是怀念,是自己的儿时。
但是徐兴现在清楚的知道,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未来。
在从神农宗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感觉,自己的未来,是在整个蜀地,甚至是蜀地外面整个乾坤大陆,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属。
徐兴静静的离开了,在他的乾坤袋里面,有着自己一些小时候的居家用品,都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对自己来说可是非常的有价值。
都是些化缘用的碗,还有睡觉用的杯子等等,很是珍贵。
在桃花山底下,除了桃花村,还有桃叶村和桃根村,都是和桃子有关。
而胡大宝就在桃叶村里面居住。
这个村子要比自己所在的桃花村,小了一圈,但是土地肥沃,因而占地致富的农家地主,很多很多。
包括胡大宝的父亲胡友德在内,就有将近十五个大地主。
胡友德此人在桃叶村里面,混得很开。
胡大宝闲聊的时候,曾经跟徐兴说过,自己家里面很有钱,雇的仆人就有一两百人,院落之大简直是足有上百丈平方那么大,每天人山人海的忙碌,仿佛土皇帝一般。
而且,根据胡大宝的说法,自己的生活起居用具,那可都是金银做的,睡觉的床铺,可是从蜀地的中心城市采购回来的,非常舒服。
而且在他很小的时候,身边就围绕了很多颇有姿色的小丫鬟,胡大宝是一个一个的调戏,让他也是学得很不正经。
他还跟徐兴说,他长大后,父亲胡友德给自己找了一个当地名门望族的女儿,非常的娴熟美丽。
自己家请了上百个媒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门亲事搞定。
徐兴想起了当年胡大宝一脸得意洋洋的介绍自己的家境,就是有种会心的感觉。
在桃叶村,徐兴小时候经常来,来这里和师父驱鬼画符,很有意思。
自己想到当年师父跳大神的模样,当真是可笑无比。
晚上回去后,师父把自己从地主家里面讹诈的钱财,全都倒出来,让自己数数。
然后师父还教给自己驱鬼画符的法门,可是现在全都忘得差不多了。
而且,就算是过去了好几年,这里好像是画符驱鬼的风气,依然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至于胡大宝对自己说的话,果真是半点不假,走在四周的街道,很多铺面的旗帜上,都写着大大的胡字。
徐兴想起了胡大宝跟自己所说,这里几乎每三家店铺,都有一家是自己胡家的,富得流油。
可以说是胡家一跺脚,桃叶村地皮抖三抖。
这样的名门望族,自然是谁都知道,徐兴问了一个人,那人直接是把胡家所在,指给徐兴看。
徐兴按照这人的指示,亦步亦趋走了过去,不多时便是来到了桃叶村的东面。
眼前一花,出现一个巨大的府邸,上面朱红大字:胡。
金碧辉煌的墙壁,光彩闪闪的琉璃瓦,无一不透露出华丽的气息。
朱红的大门两旁,站了很多身高体壮的护院,气势汹汹瞅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而且红瓦高墙里面,不住的传出洪亮的了喇叭唢呐吹打之声,很是热闹。
徐兴心中感慨,脚步加快,瞬间就到了大门外面,往里直走。
他走到了第一层院落之中,看到了里面人山人海,大伙都围着一个戏台看场戏,兴高采烈。
徐兴登高一望,看见戏台中央,几个穿红挂绿的戏子,正在那里扭扭捏捏的高唱,而中间观众席上,坐着几个穿着华丽之人。
中间一个,是面目含着醉意的青年,双眼带着色意,向唱戏的左看右看。
在他身旁,有一个满脸堆欢的肥胖老者。
这个老者一身华服,白白胖胖,眉目之间和胡大宝非常相像,当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
徐兴心中一喜,知道这人肯定就是胡家的家住,也就是胡大宝的生身之父。
但是奇怪的是,不知道那个青年是何人,胡友德和此人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惶恐,不知道在怕什么。
这个青年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小口酒,双眼微微眯起,看着戏子们摇来摇去的身体。
“怎么搞的,我等了这么长时间,这是搞什么?”
这个青年一脸的不高兴,就是连声音都变得烦躁起来。
“嘿嘿,这个公子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那个小媳妇并不知道礼节,要不然现在早准备好了,过来伺候公子……”
胡友德虽然勉强微笑,但是脸面上却带着无比的悲愤,好像是心中敢怒不敢言。
他正在和这个青年说话,在廊坊间已经是走来一对女仆,后面盈盈而来一个绿衣女子,容色秀美艳丽,衣摆飘飘很是动人。
这个女子看到端坐在这里的青年,不由地身体一颤,脸上无比的害怕。
就是连她头上别着的玉钗金簪,都是开始抖动起来。
其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父亲啊……”
这个标志的女子,也是看到了胡友德,含着眼泪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害怕之感。
“云霞啊,这可是咱们这里附近最知名的青年公子,附庸风雅,很是受人爱戴,他想见你,你……你请青年公子吃一杯酒吧!”
胡友德也是心痛的说道,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一嫁到自己家,就已经是经受了丧夫之痛,但是人家并没有说什么,还是把自己当作亲生父亲。
可是今天,被逼的竟然要做这种事。
“嗯……青年公子你好,小女子见过了……”
这个女人声音颤抖,但是知道自己家现在的处境,也是被逼无奈。
她用那纤纤素手,从茶几上端起一个酒盅,斟满了酒,然后便是轻轻的送到了一脸狞笑的青年公子面前。
这个青年公子也是哈哈一笑,满脸的红光,然后笑嘻嘻的慢慢伸出手去。
他的本意是摸一摸这个女人的手,但是没想到还没有触及对方的肌肤,对方依然是发现了他的淫行。
女人吓得一声轻叫,迅速闪躲,直接是把酒盅打翻在地,溅了四周人一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恶!”青年公子有些愤怒了,恼羞成怒后一甩手,直接是把满桌的菜肴,统统的打翻在地,汁液四溅。
“嗯,胡友德,你不要让你的家人太过分了,要知道我那兄弟如今艺成归来,已经是半仙之体,他想要得到什么,你们都得拿出来!我在他面前好说歹说,这才是让他对你们家下手轻点,你看看你们全家上下那苦瓜脸德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吧?!”
“啊……万万没有啊,青年公子,你不要误会了!”胡友德吓得连连作揖。
“滚吧你,臭老头,你和你的儿媳,今天在众人面前都不给我面子,我真是受够你们了,知道自己错了的话,就把这个小娘子今晚送到我的房间里来,我好好调教调教她,要是你不识趣的话,哼哼,哈哈……”
青年公子面露邪淫,也是再次在那女子全身上下,腹股沟处来回瞅。
这个时候,听到他这些无理的话,胡友德也是忍受到了极点。
因为如果刚才只是喝一杯酒的话,尚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这个公子竟然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来,当真是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是一家之主,是个男人,如果面对这种情况,女眷都没法保护的话,那么活着还有什么用?!
“傻缺!你是不有人生没人养,什么也敢说,赶紧给我滚离此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我们胡家人人身首异处,也不会受你这份狗气,沙比!”
胡友德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脸色都红了。
“你……你竟敢这么骂我,好,好!”
这个青年公子也是再次冷笑,一扭头大踏步走了出去,仿佛去召唤死神。
树倒猢狲散,酒席没人管。
只剩下那个美貌的女子,抽抽噎噎,不知该怎么却说老父亲。
“嘿嘿,我们胡家宁死不屈!把姑娘给我送回去!”
胡友德再次大声吩咐,手下那些脸色苍白的下人,直接是冲上了前方,簇拥着女子把她送了回去。
过了片刻,四周的人,都是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呼呼直喘的胡友德,在原地扶着桌子发呆。
只见他颤颤巍巍,不知要去哪,走到了一处大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