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太子,拘容泱,灭陈族,一连三道圣旨,让整个中容国震惊了,容衍党的朝臣们欢欣鼓舞,而原本豫王党的人则是捶手顿足,琢磨着有什么机会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毓秀宫
中容帝的脸色极为难看,感觉突然老了好多,鬓角的白发格外显眼:“寡人累了!命太子监国!”
容衍也知中容帝心累,怕他继续消沉,故意刺激他,没好气得道:“你这是打算放权了?不怕我再来逼宫?”
中容帝冷笑一声:“最好你现在就继位,寡人当个清闲的太上皇,好的很!”
容衍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是多余担心的,老皇帝不是心累,而是躲懒,便没有再接话。
楚皇后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陛下~有一事,请陛下做主!”
中容帝揉着太阳穴,随口道:“讲~”
楚皇后柔声道:“陈贵人殁了,后事的话……”
中容帝怒气未消,尤其是脖子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让他对陈氏恨得牙痒痒,更何况陈氏还胆敢给他戴绿帽,绝不原谅:“那个贱人已经不是贵人了,连殁都不能算,她不配!一个以下犯上的女人而已,随便丢去哪个乱葬岗吧!”
凌霜心里咯噔一下,不管陈氏生前做过什么,毕竟是夫妻一场,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果然是天子薄情!
容衍重新布置了宫中的防务,可以说现在宫里戒备森严,曜王府的亲兵和内廷侍卫齐出,将整个皇宫防得铁桶一般。虽然陈氏死了,大皇子容泱被幽禁,陈相处死,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人们也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再有个意外发生。
凌霜再次检查了一下中容帝的伤势,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将应急的药物留下,交代好太医如何使用。
中容帝毕竟年纪大了,连番的折腾,还受了重伤,已经沉沉睡去。
其实老皇帝心里难受,堵得慌,可他是皇帝,他还得端坐龙椅,还得顾全大局,他不能过于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即便是心里有再大的愤怒,也只能人后叹息。
不管容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毕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中容帝待他好,重用他,可是到头来,为了那龙椅,容泱还是拔刀相向,如果不是中容帝及时洞察先机,恐怕现在中容的天下已经变了,他是真的累了!
楚皇后见中容帝睡熟了,替他掖好被角抓着凌霜的手往外间走去。
这个儿媳妇是越看越欢喜,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医术了得,绝对的贤内助。
楚皇后面上尽显慈爱,轻声细语道:“霜儿辛苦了!要不你和衍儿就在毓秀宫住两天吧,母后好久没跟你们好好说话了,特别想你们!再说了,最近宫里事多,你们跑来跑去怪累的!”
凌霜淡淡摇头,这皇宫,她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容衍开玩笑道:“你没事吧,这好不容易把老头子留自己宫里了,还想着把我们留下,不嫌我们碍事啊!”
楚皇后淬了他一眼:“就你事多,还是我们霜儿好!”
凌霜笑笑不说话。
容衍拉起凌霜的手,向楚皇后告别:“我们回家了~有事派人来传一声吧!”
楚皇后目送他们离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成了太子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容衍和凌霜携手出了宫,现在他们俩的身份又不一样了,中容太子与太子妃,可他们俩却高兴不起来。
一出宫门,就被人围住了,扑通扑通跪了一圈。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恭喜太子殿下~”
容衍见凌霜眉头微皱,抬手示意那些朝臣起身:“不必多礼!”
“太子殿下,臣有奏……”
没等那名大臣说完,容衍就制止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都退下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是京兆衙门的人在清理街道,尸体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地面上的血迹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昭示着昨夜的一场变故。
数万兵马围城,几乎都是生擒,只有少数在内城的侍卫负隅顽抗,最后被击毙。
能将伤亡控制在如此少的范围内,是容衍和凌霜心善,也亏了莫不凡及时送来了药。
百姓们也算淡定,也许是在京城住惯了,什么大场面没见到过,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摆摊的卖菜的也都开始吆喝了起来。
从宫里出来,凌霜总觉得十分压抑,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是哪里不痛快,直到那市井气息逐渐驱散了凌霜心中的不悦。
凌霜走着走着,竟然不自觉向凌府的方向去了,被容衍一把回来。
容衍挑眉:“你打算去哪!?”
凌霜不解,脆声回答:“回家啊!”
容衍笑吟吟的问道:“哪个家?”
凌霜这才意识到,她该跟着容衍回曜王府的,现在恐怕已经换上太子府的新牌匾了。
前些日子他们是悄悄潜回京城,都是住在天一阁的厢房里,那段时间虽忙,心里也没底,但是身边有彼此,就是安心。
可是现在,容衍成了太子,今后还要继承皇位,他是不是也要面对一个个不得已,或是为了平衡制约各种利益关系,将一个又一个女人娶进宫,只要一想到心里就堵得慌。
凌霜讪讪地道歉:“对不起,我……习惯了!”
虽然凌府没有太多快乐的记忆,毕竟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她现在需要一个熟悉的地方,好好宣泄一下。
容衍也知凌霜心情不好,也不再逗她,揉着她额前碎发:“没事……这还是你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回府,以后你会习惯的!你在想得那些,可以通通收起来了,我答应过你的!”
凌霜一惊,容衍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主动搂住容衍的腰,撒娇卖萌:“我走不动了,你抱抱我吧~”
容衍弯下腰,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凌霜紧贴着容衍的胸膛,听到的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凌霜轻声说道:“吾心安处即是家!”
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了容衍的胸膛。
虽然说的很轻,但容衍还是听得清楚,心底一沉,将人搂紧,要嵌入胸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