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乔装易容后的陆长生,门外的仆从似乎想避开他,但在感知领域笼罩下,这短短的几十步却是没法掩藏的。
想到这,他目中掠过一丝异色,等穿过了几座厢房院落后,来到了屈府深处的一座小院落前。
暗中惊疑了一声,感知领域中,四周防守严密,前方的小院内,更是有几名气息沉稳之人存在。
屈延走了出来,看着陆长生,惊疑地道:“这位是——”
仆从脸上一惊,以为身后的陆长生有问题,便立即将请帖送到了屈延手里。
屈延拿在手上一看,顿时了然,只是看着陆长生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道:“没想到是大人那边过来的!请!”
他虚手一引。
陆长生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充斥了药草味。
屈延苦笑一声,道:“之前家父身体不适,需要用丹药维持生机,却是让阁下笑话了!”
陆长生沉默不语。
屈延只当陆长生不喜欢说话,便也没再多说,将陆长生请入院内后,往亭子里走去。
陆长生心中一动,却是那亭子中,已经坐着四人。
三名男子,以及一名妇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梁坤!”屈延看向左侧的一人。
陆长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此人穿着一身紧身劲装,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只是额头的发际线极高,露出高高的前额来,脸上没什么肉,一双目光看来,倒是颇有神采。
目光不经意间一扫,便发现此人双手奇大,手掌有厚厚的老茧。
“这是祝铭!”
屈延看向另一位男子。
对方眼睛狭长,脸如马,嘴唇宽厚,个子却是不高,比陆长生还要矮几分的样子。
“这就是最后一人么?”祝铭皱起眉头道。
屈延道:“应该是的!”
“嘿嘿!”祝铭却似没听到屈延这不确定的语气一般,朝着陆长生道:“我看阁下手上没一点茧子,想来不是修炼横练之人吧?”
陆长生的实力很少有自己锤炼,自然不可能从一些细节上看得出来,沉吟了一下,道:“难道不是横练之人就不能来了么?”
这时,那个妇人却是露出一丝笑意。
她脸上满是伤疤,看起来像是爬满了一只只蜈蚣,原本标准的一张瓜子脸,却是完全被毁掉,那笑容看着渗人,“当然——不行!”
说着,看着屈延道:“你知道,这次是我们五家合作,你屈家掌握了钥匙,多搭上一人,我们四人也认了,但是前提要对方是横练之人!否则,那是对圣师的亵渎!”
轰!
轰!
轰!
三股强横的气血爆涌开来,形成一股大风,吹起了陆长生额前的一撮发丝。
他看向屈延,目中带着一丝审视。
来这之前,可没有听对方说过这些。
“我需要一个解释!”
屈延连忙解释道:“阁下请息怒!”说完,一脸苦笑地朝着那四名横练高手道:“各位就莫要作弄我屈延了!此事我们已经协商好的!因为涉及到三河帮丹师的缘故,所以无论丹师遣来之
人是不是横练武者,都要应下!”
那四人收起气血。p
“话虽如此,但分配的东西,看各位出力多寡!若是真的有丹师传承,我们也要拓印一份的!”说话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上气息飘忽不定,脸上裹着一层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
,看起来犹如木乃伊一般。
此人体内的横练内伤估计到了差不多爆发的时候。
这些人身体内多少都有内伤在身,从刚才爆发的气息看,都是炼骨境初期、中期。
倒是这木乃伊一般之人,一直沉默应对,哪怕是刚才,也没有随着其他三人爆发血气。
不过,在陆长生的预感中,此人实力绝对是四人中最强的一人。
下马威么?
还是——
“阁下?”屈延小心唤了一声。
陆长生点了点头,道:“自该如此!”
屈延松了口气,指着那‘木乃伊’般的男子,道:“这位名为石博。至于这位——”
那妇人道:“叫我蝴蝶就是!阁下如何称呼?”
陆长生道:“韩越!”
众人静坐了一会。
屈延对陆长生道:“韩兄弟,因为此事事关丹师传承,所以为了避免别人察觉,等到凌晨时分,我们再动身不迟!”
那妇人蝴蝶道:“凌晨时分出城,恐怕更加引人耳目吧?”
屈延摇头笑道:“放心!各位!我们出城并不是通过城门,而是走河道!那里常年不分昼夜,装卸货物,根本不担心别人看得出来!”
“既然屈家安排妥当,那我们就安心等候便是!”
时间一点点流逝。
几人如同木桩般坐在椅子上,不动分毫。
倒是其中发生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那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石博,忽然像是发了颠痢似的,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好在边上的妇人急忙从衣物里掏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给对方服
下,片刻后才渐渐地平复下去。
“这是内伤到了发作时候了么?”陆长生感知灵敏,又有丹师的见识,一眼扫过,便心中有底。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凌晨两点左右。
屈延提着一个大红灯笼走了过来,道:“各位,可以走了!”
一行人起身,依次跟在屈延身后,从屈府后门中走出,到了门口,屈延将灯笼吹灭,挂在门前。
对于他们这些最弱都是炼肉境的武者来说,夜色并没有任何影响。
一行人穿梭在小道上。
约摸过了一刻多钟。
陆长生眼中异色一闪,一股股淡淡的凉风袭来,空气中多了几分湿润。
一行人转过几座建筑,眼前陡然一亮,却是到了‘东源河’河畔上。
相比于济水河,东源河显得冷清许多,但也是不少的商船来往。
众人走到船坞偏僻位置,那里有一艘小型客船正在等候着。
“诸位,走吧!”
屈延率先上了船。
其他人扫视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借着夜色的掩护,客船沿着东源河缓缓驶离。
屈延给众人在船舱中安排好了屋子。
客船有上下两层,上层分出十多间屋子来。
陆长生进了屋里,坐了一会,就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他上前将门打开,屈延朝着他道:“韩兄弟,您来的时候,陆丹师有没有吩咐什么的?”
陆长生道:“其他倒是没有,只是让我好好跟屈家老太爷商谈一下,多了解此行的细节!”
屈延苦笑道:“看来,陆丹师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如此,那韩兄弟跟我过来吧!”
陆长生随着屈延到了另外一间房间里,进了门,就看到里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眼中露出一丝异色,道:“屈家老太爷?”
屈延正要说话,躺在床上的屈信已然出声道:“阁下不用太意外!此行目的对我屈家来说,非同寻常,只是让屈延过来,我是绝对不放心的!”
说着,轻轻干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