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的头贴在聂臻胸腔,能清晰的听见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惹得她也心跳加速。
聂臻的手摁住她后脑勺,似乎想要把她捂死。
乔羽手指紧紧揪着他衬衫,拧出一片皱褶,挣扎着想要抬头,“云深哥……唔。”
话未说完,聂臻手上又用了力,却很快松开,嗓音又沉又哑,“听我把话说完。”
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原本聂臻想徐徐图之,只是宫莫寒阴魂不散,他等不了,也忍不了了。
闻言乔羽没再动弹,也没说话。
聂臻仍旧托着她的后脑勺,却也怕捂的难受,将人往上提了提,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不轻不重的压着。
“乔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如果你觉得讨厌,厌恶,我以后会离你远些,像从前那样住在外面,绝不打扰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乔羽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不知道那双深邃的黑眸有多幺小心翼翼,一字一句都斟酌着,“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乔乔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你讨厌我,觉得我恶心,难以接受都好,我只求你不要离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护着你。
不管怎样,乔乔答应我,不要离开。”
这是第一次聂臻说这么多话,更是第一次他那幺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说话。
霎那间,乔羽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的厉害。
眼眶微微有些发热,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般,又酸又涩。
她再一次想到前世,心口疼的要命,热泪在眼眶打转。
“乔乔,我……”
聂臻见她一直没有反应,心都凉了半截,整个人如坠冰窟,似乎已经猜到结局。
黑沉沉的眸子一点点变得黯淡无光,周身的气息透着一股沉闷感,僵硬着身体将她松开。
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聂臻迅速起身,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告诉宋翊。”
说完这话,抬脚就走。
显然他是要兑现自己的话,离开聂宅,离她远远的,再也不打扰她。
乔羽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拦住他,还因为起的太急脚撞到一旁的桌角。
那桌子是大理石制成,一脚撞上去脚趾都要断了,疼的她一哆嗦,只是这会也顾不上。
眼见聂臻迈开长腿,脚下生风似的三两步就快走到门口。
乔羽也顾不上脚上那点痛,直接跑过去一把从身后将他抱住,急忙道,“云深哥哥,我没有讨厌你!”
她动作快,语气又紧张焦灼,让聂臻刚刚凉了半截的心瞬间火热起来。
“真的?”他转过身,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乔羽用力的点头,因为脚撞的生疼,那双桃花眼都泛着一层水色,紧紧揪着衬衫不放,生怕他跑了。
聂臻仔细盯看着她的神色,见她不似说谎,一颗心才落进肚子里。
嗯,不讨厌他就好,那……
“不讨厌,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意思是喜欢吗?”聂臻忽然说道。
乔羽:“……”
从没见过谁蹬鼻子上脸这么快的!
得寸进尺!
她都要怀疑,刚刚那一出是不是演的?
情绪转变的这么快?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沉默着,不说话。
聂臻却将得寸进尺贯彻到底,黑眸锁着她,低沉的嗓音哄着她,“乔乔,我想跟你在一起,想在你身边照顾你,想陪着你,想……”
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撩在耳畔。
哪怕他说的一本正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那声音就是有种蛊惑人心的本事。
一遍一遍,动摇她的心智。
乔羽抿唇,猛地将他推开,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心乱如麻的说,“让我想想!”
聂臻对她表白这件事,确实出乎意料,她也不清楚该怎么做。
更没什么恋爱经验,不知道对聂臻的感情到底是哪种。
她得好好想一想。
闻言,聂臻低低的笑出声,冷峻的面容瞬间如初雪化开,带着一股暖意。
他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嗯,你慢慢想,我等你。”
乔羽眼皮莫名一跳,耳朵一阵发烫:这人,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藏的真深!
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衬衫,心跳的飞快。
聂臻显然心情不错,虽不至于面带笑容,但面部线条明显柔和许多,身上的气息也没平时那么冷了。
他改为牵着乔羽的手,重新坐回到长椅上,却发现她的脚不对劲,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嘴里问着,却已经动作麻利的抬起她的脚放到腿上,脱了鞋和袜子。
“嘶!”乔羽倒抽一口凉气。
然后聂臻就看到了,脚趾那片都红通通的,看上去还有要肿的迹象,眉头皱的越发厉害。
乔羽含糊的解释了一句,“刚刚不小心撞到桌子,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了。”
哪知道,这话一说出来,聂臻忽然转头盯着她,黑漆漆的眸子有些吓人。
“怎,怎么了?”乔羽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聂臻深深吸了口气,动作轻柔的将她那只伤脚放到长椅上,“等着。”
话落人已经起身往外走。
乔羽挺想叫住他的,不严重,只是有点疼罢了,但想到某人刚才的眼神只能摸了摸鼻子作罢。
约莫过了几分钟,聂臻再次回到客厅,手上却拎着一个袋子。
他从袋子里掏出药膏,还挺多,呼吸有些不稳,应该是走了挺远的路。
眼瞅着他将药膏挤开,还拿出棉签沾了些药,乔羽顿时一抖,想起上回被摧残的场景,“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
聂臻抬眸,不容置喙的开口,“我帮你。”
乔羽摸了摸鼻子:“……”
她有些认命的按了按眉心,对某人的技术不抱任何希望。
只想着,可别这脚给他戳残废了……
然而,奇异的是聂臻这回看上去挺娴熟的,并且动作一点都不粗暴,带着中药味的药膏涂在脚上还有些冰凉,刚刚好似灼烧的痛瞬间就消散不少。
乔羽惊讶的挑了挑眉,“云深哥哥你技术进步了啊!”
她还以为这脚得给他戳报废呢!
闻言聂臻手指一顿,没说话,思绪却飘到了一个多月前。
他身体好了之后,就想起先前吹头发烫到她耳廓的事情。
刚好顾六那边有个龙骑卫受伤,需要上药,聂臻就拿他练手。
那龙骑卫得知家主给他上药,激动的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话都不会说了。
脑子里想的全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家主吩咐,万死不辞!’等等各种恨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
正当他脑中热血沸腾的时候,忽然被聂臻拿着棉签一戳,整个人立马痛的叫出声。
“嗷——”
偏偏聂臻还语气淡淡的问,“疼?”
龙骑卫眼泪都快飚出来了,额头冷汗直冒,却还是哆嗦着,“不,不疼。”
等聂臻帮他上完药,整个人都跟去了半条命似的,躺在床上宛若一条死狗。
不仅如此,龙骑卫诸兄弟还各种羡慕夸他,简直要命。
某龙骑卫饱受摧残,硬生生给聂臻当了半个月小白鼠。
技术能不进步么!
当然这些话聂臻是不可能说的,他略微颔首,“你可要好好想,我会的还有很多。”
乔羽嘴角抽了抽:“……”
这人原来这么厚脸皮的?
以前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