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如此冷漠,少年非但没有难过,反而搂的她更紧了。
他窝在她的颈窝,神情有几分贪念,似笑似哭。
“姐,我好想你。”
“做梦都想你。”
“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姐,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少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意,苏槿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最后从眼角滑落,于此同时嗓子眼升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难受。
她红唇微微颤抖,一字一句道:“苏棋,你以为我会信你?”
她不是傻子,有些路栽了第一次,不会栽第二次。
明显感受到少年的身子一僵,半响后,他扯出一抹真切的笑容:“你活着就好。”
上辈子的事他根本没法证明,凭一张嘴解释,怎么能解释清楚。
她不会信他,否则她认出他时,为什么不质问他。
现在知道她还活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苏槿眼里浮现许些嘲讽,随后稍微用力掰开腰间的手,一句话也没说,抬步离开了。
苏棋你做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我如今没什么值得你图。
你不必装出这副姐弟情深的戏码。
.....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祁云清的视线从书中移到了门口,触及那么倩影,神色刚放柔,下一秒触及她通红的眼眶,蹙起了眉头。
他起身走了过来,沉声道:“怎么了?”
“刚路过柳树下,细渣落进了眼里,我揉了几下。”
苏槿不想他担心,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是什么运气柳树渣才会同时落进两只眼睛,连同声音也变哑了。
祁云清幽深的眼眸凝视了她半响,心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了许多,“我瞧瞧。”
他拉着她坐下,随后微微弯腰,一手请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朝她眼睛吹了吹。
对上男子温柔的星眸,女子心里的那股不甘和委屈越发强烈了,眼眶渐渐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慌忙低下头,“没事了,云清。”
半响后,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捧着她的小脸,随后从袖子里拿出方帕,轻轻替她擦着眼角,认真道:“为夫不是摆设。”
苏槿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一暖,伸手揽上了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肩头,“云清,我没事。”
她和苏祺之间的事,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帮着解决。
.......
天色刚黑,街道两旁的灯笼还没点上。
客栈
柳刘氏、李荷、苏槿三人无事围着桌子磕瓜子扯着话。
柳刘氏道:“我怀路儿时,老遭罪了,成天吐,吃不下饭,人都瘦了好多。”
“我怀云清时还好,云清这孩子不折腾人。”李荷将剥好的瓜子丢进碗里,笑着接话。
这时,坐在苏槿旁边的祁云清起身,温声道:“我出去会。”
苏槿扭头看着他,随意问了一句,“云清,你去哪?”
“下去走走,一会就回。”祁云清道。
苏槿也没多少想,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屋子,祁云清伸手拉上了门,朝着楼下而去,路过长长的廊道,最后停在客栈尽头那间昏暗的屋子。
屋内亮着微弱的黄光,窗上倒影着男子束着发冠的头,微微低着。
“咚咚....”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谁?”
屋里穿传出来少年的声音,透露出有几分敏锐。
“祁云清。”祁云清薄唇轻启。
闻言,蒋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药酒瓶搁在木桌上,放下卷起的裤腿,起身打开了门。
许是木门有些陈旧了,发出了难听的“吱”声。
蒋棋也没问他来做什么,侧身让他进了屋子,随后合上了木门。
“屋子简陋,没有茶招待你。”
“不必了,我不是来喝茶。”
祁云清扫了一眼桌上的药酒,随后视线落在了蒋祺身上。
明明他和苏槿不是一家人,相貌却比苏北苏樱同苏槿还相像,特别是那双淡然饱经沧桑的眸子。
这种荒缪之事,要是放在从前他不会信。
察觉到他的打量,蒋棋也没有丝毫的躲避,反而直视他。
半响后,祁云清低沉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何而来,只要你敢动她一丁点,我不会放过你!”
蒋祺盯着他,嗤笑了一声,挑眉反问道:“我若要,你又如.....”
话没说完,一只大手突然锁住他的喉咙。
“那我不介意沾上人命。”祁云清眼神冷到极致。
蒋祺却丝毫不惧,一字一句,笃定道:“你不敢。”
“你试试!”
脖子上禁锢的那股力道越来越重了,蒋棋的脸色渐渐涨红,最后泛着青色。
祁云清绷着脸,松开了他,“我从来不说笑!”
他确实不敢,因为苏槿对蒋棋还在乎。
蒋祺身子晃了一下,随后忍不住低头咳了好几声。
等缓过来之后,他笑了两声,眸子直直的盯着祁云清,突然神色一收,凌厉,“你最好对她好,否则我才是不会放过你。”
他眼里的在意骗不了人,祁云清蹙了蹙眉头,却什么都没有问,抬脚出了屋子。
他并没有立马上楼,而是出了客栈,买了些吃食,才回到了屋子。
此时柳刘氏已经不在屋子了,只剩李荷陪着苏槿说话。
见他回来了,李荷拍了拍身上无意沾上的渣子,笑着道:“云清回来了,娘就回屋子休息了。”
“嗯。”
祁云清递了两份吃食给她,“娘带一份给小舅。”
李荷低头一看,是糖心糯米糕,就在附近有卖,不怎么便宜,一块差不多就是十文,昨日她见人多,也给苏槿买了几块。
她有些心疼,倒不是给苏槿他们吃了心疼,而是祁云清给她也买了一份。
”娘不喜欢这些东西,下次别给我买了。“
李荷说着又递了一份回去,”留给槿儿吃。“
祁云清没有接下,盯着李荷,眼里闪过一丝亏欠,他抿了抿唇道:“还有四块。”
苏槿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一般,起身走过来,轻轻推了推李荷的手,“娘,我吃不下了,留给我怕是得浪费了。”
“再说了,云清也不是经常买这些东西,娘不喜欢也尝尝鲜,免得这县城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