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二公子他很信我。”明福依旧没有抬头,所以男子看不见他一闪而过的紧张。
明福从六岁就跟着严钰,男子因为这点没有丝毫的怀疑,“嗯。”随即将图纸还给了明福。
过了很久,明福才抬起头,面前已经没有那抹身形。
……
玉阁
明福所说回徐州的严钰此刻正悠哉的躺在榻上,一手拿着书看,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嗯。”
明福走了进来,轻轻关上了门,随后弯腰恭敬,“二公子,大公子已经看了图纸。”
“嗯,当时她怎么说?”
严钰搁下手里的身,坐起了身子,单手撑在旁边的茶桌上。
至于她,明福自然直到事指去斤,他恭敬回道:“小夫人当时问小的,什么图纸?”
当时苏槿的警惕让他也是心惊了一下,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起疑。
原本他还担心她不能明白。,坏了二公子的计划。
闻言,严钰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果然聪慧,大公子那边再有什么举动随时禀报我,嗯,找两个人看着云锦阁,别让大公子的人伤到她了,务必!”
“是。”明福点头。
……
下雨天铺子关门比往常早,苏槿想着好几天没好好煮一顿饭吃了,就背着俏俏,跟李荷一起出去买菜了。
两三刻钟后,提了两篮子菜回来了。
祁云清回来时有些菜已经上桌了。
苏槿正端着菜出来,她穿着腰封,头发用布帕包着,明明很是素净,却有一种让人心跳的异样感,祁云清的心间仿佛被什么塞满了。
见他站着不动,苏槿将菜放在桌子上后,开玩笑般嗔了他一句,“云清这是被饭菜香愣着了?”
这会李荷在厨房忙,铺子只有两人,祁云清说话就没个顾及了,“是娘子太美。”
苏槿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腰封,哪有半分美的样子,只当他在贫嘴,“少贫嘴,去洗手吃饭。”
她说了这一句又去里间端碗拿筷子了。
三人刚准备动筷,男子穿着玄黑暗绣踏进了铺子。
李荷一见是他,连忙给他拿了一根凳子,礼貌的问了一句,“严公子用过饭没?没用就一起吃点,我们还没动筷。”
闻言,严钰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下了,“多谢祁婶了。”
祁云清唇抿紧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吃饭来,要说是巧,不如说是有意。
有意奔着苏槿而来。
他低嗤道:“严公子还真是闲。”
严钰挑了挑眉,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不欢迎之意,“那可不是吗?”
“是吗?”祁云清淡淡的反问了他一句。
现在严家怕是不闲,三皇子突然从众皇子脱颖而出,杀了其他皇子党措手不及。
这会怕是都在给三皇子使坏,严家是三皇子一党,首当其冲。
严钰没有接话了,显然被他问住了。
不过他神色没变,盯着桌上的饭菜岔开了话题,“小夫人的炒的菜很香。”
“严公子过奖了。”
苏槿淡淡的回了一句,随后伸手夹了一筷子笋子炒肉放在祁云清碗里,温笑道:“云清,你先吃。”
“你吃吧,别管我。”
祁云清知道要赶着上工,就没有再说什么,端起碗吃了起来。
小半刻就放下了碗筷,吃得有些匆忙,他道:“槿儿,娘……”余光扫了一眼严钰,停顿了下来。
苏槿哪会不知道他怎么想,笑着轻拍他的腰,“没事。”
“你和娘在铺子待着,我戌时应该就回来了。”
冬日的天黑得快,加上下雨,这会外面的天已经黑压压一片,祁云清不放心她们摸黑回家。
昨个算账到子夜是因为将之前的账清了一遍,今个算账就会好很多。
“好。”
苏槿起身拿了伞递给他,送他到门口,叮嘱道:“天黑,走路慢点,别担心家里,这里是正街,不会出事。”
“嗯,我走了。”
祁云清看了她一眼,撑着伞消失在昏暗的雨夜中。
看着他挺直的背,苏槿莫名有些心疼,她有时候真的想说,云清,别去了,家里的银钱不用你操心。
可是云清有他自己的想法。
过了一会,她收回视线,坐回了桌子吃饭。
严钰余光看着她,似乎那人走了,她眉间的柔意减了几分,多了几分锐气,俨然是把自己当成家里的主心骨了。
有一瞬间觉得她可惜了。
如果她没早早嫁人,一定可以嫁更好人家。
他不明白,两人心意相通,比家境更为重要。
……
用过饭后,苏槿拿出几张图纸给了他,“选吧,看有没有要修改之处。”
紧接着她又道:“我建议这里面的图纸用红釉勾遍,碧绿填色,至于其他的小细节,你们问问师傅。”
她没有去问今天明福的事,那不是她的事。
“好。”
严钰收回了图纸,看向她,似乎猜到了她所想,“尽管你不承认,但我们已经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的意思,无非要她尽心帮他们。
苏槿脸色未变,没有否定他的话,“我只是普通的农妇,平日做些小生意,在家相夫教子,至于其他的事情无能为力。”
她这辈子只想同云清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严钰明白她的意思,抿了抿唇,“你是聪明人,好好想想什么对你最有利。”
也没等苏槿回答,拿过门边的伞就走了。
苏槿并没有想,也不需要去想。
夜里雨停了,次日的铺子又如之前忙碌了起来,接连几日,生意都很红火,苏槿忙不过来,特地去了三生巷寻了薛丁氏,请了薛艳帮工。
这日,黄昏过四刻,翠银阁。
男子一身学服坐在柜台算账,俊脸微低,直挺的鼻梁完全暴露在人的眼前,以及隐约可见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有几分拒人千里的意味。
饶是这样,也挡不住女子偷看。
东家董青瞧着帮工的绿儿,她看得目不转睛,脸颊带着红晕,他忍不住失笑,小声提醒道:“绿儿,你该下工了。”
如今这条街上都知道翠银阁的账房是云锦阁的东家的相公。
绿儿对上他笑意的眼神,脸颊绯红,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打断了,“哟,这不是我们书院的大才子吗?怎么在这当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