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用计了!”
扶苏点了点头,右手轻磕着桌案。想了想道:“大家想过没有,水面破敌一般什么方法最为有效?”
众将互相看了看,任嚣笑道:“无非两种:一、弓箭:水上多是远程接战,适合弓箭发挥;二、火攻:常言道‘水火无情’,火攻可以给敌军木制战船以重大杀伤!”
扶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不错,现在我军也只能考虑用这两个方法破敌了!”又看了看沙盘,忽地喝道:“来人,请向导来!”“喏!”
不一会儿,几个东瓯边民走了进来,向扶苏行了礼。扶苏问道:“你们知道,松溪何处河面最险?何处河面最窄吗?”
几个东瓯边民经常深入闽越境内和闽越人做生意,也算是闽越通了。闻言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年长的道:“回大将军。应该是鱼腹浦!此地两旁都有小山,河面最窄而且最险,船队经过时必须放慢速度,否则有可能撞上水底的礁石而沉没!”
扶苏点了点头道:“你们过来看一下。这鱼腹浦在什么地方?离游离有多远?”
几个边民稀奇地看了看沙盘,扶苏看他们不太明白这沙盘之法,为他们讲解道:“这里是游离,西边这条大溪是南蒲溪。东边这条就是松溪,你们好好想想鱼腹浦在这沙盘上位于什么位置!”
被扶苏一提示,几人也看明白了,忙道:“倒也不太远,离此向正东偏北约有七八十里吧,在这个位置!”几个边民为扶苏将位置指了出来!
扶苏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你们退下吧!”几个边民闻令退了下去。
扶苏又看了看沙盘,仔细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了腹槁。忽地,扶苏出声道:“诸位将军,本君有一个想法,说不定可以重创松溪水军,你们参谋一下!”
众人大喜,任嚣道:“君上请讲!”
扶苏指了指鱼腹浦道:“本君设定的歼敌场所就在这里!本君的设想是这样地:我军暂时停止粮草的补给,过几天后以一支较大规模的运粮队统一押运粮草向下,给松溪闽越水军造成一种我军粮草日后将会集中押送的假像。这样一来,松溪闽越水军为了能够有力量继续袭扰我军粮道,其主力部队必然相应的集结起来,合力对付我军大股的运粮队!这样我军就完成了第一个诱敌步骤!”
扶苏顿了顿道:“然后,我军以一支运粮队为饵,粮草丰盛一些,护卫少一些,引诱松溪闽越水军主力北上!接着,我军在鱼腹浦附近设下埋伏,先放闽越水师主力渡过鱼腹浦,然后立即在鱼腹浦附近江面上设置拦江铁索和大量的弩弓部队,以图一时拦截住闽越水军南下的通道。最后,我军再在鱼腹浦上游一江面宽阔处设置上百装载草木、上浸火油的竹筏。这样便完成了一副天罗地网!
待闽越水师袭击完我军运粮队南归时,先以大量火筏顺水而下追击闽越水师,闽越水师见状必然大惊,争先恐后逃往鱼腹浦,这时我军以拦江铁索一时阻住闽越水师,再以强大的弩弓部队封锁江面,给敌大量杀伤。待大量火筏杀至时,便可以将松溪闽越水师主力一举全歼在鱼腹浦!诸位将军以为此计如何?”
“妙啊!”众将大喜,立觉此计大妙,简直妙不可言!
任嚣喜道:“这样一来,松溪闽越水师主力一旦被歼,我军后顾之忧大减,便可以安心西进,想办法渡过南蒲溪,直捣闽越国都城村了!”
李信点头道:“只是,若如此,我军不是牺牲了一支运粮队和大量地粮草?”
扶苏笑道:“本君哪有那么慷慨!现在天气不热,正好伏兵!我军可以在粮车的表面装上一层粮草,然后内里隐藏大量精兵,待闽越水军上岸袭粮之时。突起发难!闽越军大败之后,必然不敢停留,星夜南退,以暂避一时。这样,我军便可以在鱼腹浦将其全歼!”
李信闻言乐了,笑道:“太好了,连环设计,不怕这松溪闽越水军不上当!”扶苏又道:“却也不可过于大意,此计只能用一回,万一走漏风声。再想故伎重演就困难了,所以此次一定要严加保密,务求一战成功!”“喏!”总算想出了一个破敌之策,众将不由得喜上眉梢!
石屯,松溪闽越水军大营,距离游离小镇之南约有一百五十里左右!
在这里,浩浩荡荡的松溪两成两路:一路向东北流去,蜿蜿转转进入闽中郡边地,这是松溪的主流;另一路向东流去,过铁山附近。这是支流。而石屯小城就卡在一主一支两支松溪的中间,三面是水,非常的安全。所以。松溪闽越水师大将武吉将大营设在了石屯,其近半兵马也屯积于此。其余兵力则作为游兵在松溪南北到处游戈,监视和袭击秦军运粮部队!
这时,天色渐渐晕暗,春风拂动着江岸。江水在风中涌动、不停地拍岸在堤岸,卷起千朵浪花!
石屯水师营寨里,一艘高大的战舰上面挂着飘飘扬扬的‘武’字帅旗,这是松溪闽越水师大将武吉的帅舰!舰身约二十余丈(五十米左右)。宽四丈(九米多),非常地威武!
而此时地舰帅室内,正点着十余只牛油巨烛,七八名闽越将领正在室内议事,武安自然是在帅案之后主持!
此时的武吉面色颇为兴奋,笑道:“数日来,我闽越水师战绩不匪,功劳赫赫,杀得秦军闻风丧胆,焚毁粮车无数,看来过不了多久,秦国无粮之下就不得不退兵了!”
一名将领闻悦恭维道:“这还不是将军指挥有方,我军才能有这样显赫的战功!不久击退秦军,大王论功行赏,将军恐怕又得高升了!”
“哈哈哈!”武吉开心得大笑起来,乐道:“我还以为秦军有多大本领,可以纵横天下、灭国无数,原来就这么几下子,被我们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诸将闻言大笑起来!
将领易牙劝道:“将军还是小心些好,这两日各支游军俱各飞鸽传报:已经有几天没有发现有秦军粮队地踪影了,我看秦军必然已经有应对之策!”
武吉笑道:“除非秦军调个数万人马将粮草团团围住,否则我军要想袭击粮队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大可沿松溪北上、侵入东瓯国,在秦军空虚地后方大大扫荡一番,让秦军顾此而失彼!”众将大笑,不以秦军为意!
就在此时,忽听室内有闽越兵奏报:“启禀将军,二路游击将军飞鸽传书到!”“噢,快拿来我看!”武吉虽然有些狂妄,但对情报还是相当重视的!
亲兵递上一块小小的锦帛,武吉看了看,笑道:“秦军果然有动静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他们将粮草集中押送,有近万兵力押送两千余辆粮车奔游离秦营去了!”
易牙道:“秦军这样做我军岂不是难以再袭击其粮队了?那么多兵力可不容易对付啊!”
武吉笑道:“非也!你们想想看,二十万秦军的军需有多庞大,瓯埔洋离游离有六七百里地路程,若以每次一万秦军押送二千栖粮车的话,为了维持军需,恐怕要有七到十万人的秦军将精力浪费在粮道之上!这样不仅牵制了秦军近一半的兵力,而且会大大损耗全体秦军地体力。时间一长,秦军必然疲惫,哪里再会有精力强攻南蒲溪,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撤出我闽越国境!更可笑的是,我松溪水师灵活机动,随时可以趁夜派出万人对其粮队进行袭扰,虽然战果不会太大,但也可以摧毁秦军一部分的粮草,而且更可以将秦军牵制得疲惫不堪!秦军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实非长久之计!”看来,这武吉能当一军之师,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
众将闻言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军终于支撑不住,狼狈退回闽中郡的窘态!
虽说如此,一时间秦军的粮道也安全了许多,每一支粮队在秦军地重兵保护之下,都基本安全地抵达游离。偶尔被小股闽越松溪水军偷袭几下,损失也比较少,未伤及筋骨!
大约半个月后,一支约有两千辆粮车的部队,在两千东瓯民夫的驱赶下,由约五千秦军护送着从瓯埔洋粮草大营南下,支援游离!
这支粮队尚未进入闽越国境,就被在粮道附近出没频繁地闽越细作探知,迅速传往石屯闽越水军大营!
武吉见状大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秦军对每支粮队都派重兵保护有点顶不住了,这支粮队的护卫兵力由一万下降到了五千人,我军地好机会来了!只要将这支粮队歼灭,必然可以沉重打击秦军士气,大振我闽越军威风!”
众将闻言大喜,闻悦道:“虽然如此,秦军护卫兵力也有五千人,和初时一两千护卫兵力来比还是多了许多,我军若不调集主力,恐怕难以达到目的啊!”
武吉笑道:“这不简单,现在主营有万人左右兵力,五支各两千人的游军有三支在石屯以北,只要主营全体出动,再汇合三支游兵,就随时可以派出万人左右的登陆军队。届时,我军趁夜调重兵将此支粮队围困起来,一击得手之后,立即沿水路退走,秦军就算想增援也来不及了!”
易牙有些谨慎地道:“这应该是一个好机会,只是未将有两个疑虑:一、我军此举必须保守机密才行,二、万一秦军此举是计,我军岂不危险!?”
武吉笑道:“易牙将军谨慎惯了,太过小心了!要保密还不简单,别忘了水路是我军地天下:只要我军派出大量细作沿松溪向北搜索,将一路秦军的探子收拾干净,舰队再昼伏夜行,以我军轻舟一夜可急行百里的程度,秦军根本无法及时掌握我军的行踪,而我军却只需用两三天地时间便可北上盯住秦军这支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