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在这里还设了伏兵。其实并不奇怪,天才的韩信凡与敌对战,不出手则已,出则必中,哪一次都是一击毙敌,决不会给敌人喘息和反击的机会,韩信之狠辣就在于此。他之所以在莫罗河谷对匈奴溃兵采取拦腰而击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兽犹斗,但他可没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东胡大将克烈保宗率军一万轻骑、五千重骑伏于二人退路,准备来个生擒活拿呢!
看着秦军越逼越近的阵线,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面色惊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脸绝望。
阿史那尔哭丧着脸道:“左谷蠡王,来不及试探了,咱们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吐火罗加顿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沮丧地道:“好吧,咱们下令投降!”
却说克烈保宗正气势汹汹地率秦军杀将前来,忽然间,前面匈奴军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阵前飘起了白色地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号!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惊,急忙挥了挥手,压下秦军突击的速度,在匈奴军阵前二三百步处停下了脚步。克烈保宗打马出阵,大喝道:“匈奴人,你们是要投降吗!?有领头的,站出来!”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连忙纵马出阵,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将军,久仰大名了,我二人愿率残部归降大秦,而且愿意招降所有部众同归!请您接受我们的归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来他还想大杀一顿呢,却碰上两个软柿子,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这么大的事,本将军不敢做主,我马上派人去向韩大将军禀报!你们呢就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点了点头,下令道:“三军原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克烈保宗点了点头,一边命斥堠飞禀韩信,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身前的匈奴军。克烈保宗是谨慎之人,他并不能确定这匈奴人是真降还是假降,要是有个闪失的话,军纪森严的韩信可不会放过了他!
一个半时辰后,正当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地时候,身后蹄声滚滚处,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将上来,立时间将万余匈奴残军彻底包围在一起。克烈保宗松了口气:“大势已定,总算放心了!”
就在众匈奴将士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间北面秦骑裂开一阵缝隙,韩信率百余亲兵驰入圈中。韩信勒住了马,冷静地看了看眼前惊惧不已地匈奴残军和面色惶恐不安的左贤王、左谷蠡王,忽地坚毅地脸上堆上了热切的微笑:“左贤王、左谷蠡王,欢迎你们二人归降我大秦,本将军代表秦国接受你们的归降!”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视一眼,连忙下马,拜倒在韩信面前道:“多谢大将军接受我二人地归降,我们立即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一同归降秦国!”
韩信大喜,亦下马将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们只管放心,以前我们是敌方,自然不会留情,今后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会像对待东胡部民一样善待你们。当然,这也要你们自己安份守已才行!”韩信这一番话是软中带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请大将军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归降,决不敢再有异心!”韩信笑道:“那就好!现在,就请两位贤王下令部众放下武器,接受我秦军的整编,同时再派出使者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等人到齐后,本将军立即安排你们南下燕地,然后上报陛下,为你们安排一处肥美地草场,让尔等安居乐业!当然,两位贤王适时而归,本将军自然亦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是陛下的义子,在陛下面前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已从天而降的美景,急忙点头道:“若如此,我二人决不敢忘记大将军的恩德!”连忙回身,下令匈奴残军放下武器。
众匈奴残军见大势已去,南归秦国、和东胡人一样安居乐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时时在漠北草原上忍饥挨饿的好,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趁无人注意时,曹参悄悄地对韩信道:“大将军,您真的要接受这些匈奴人的归降!?万一日后陛下不允,这可如何是好?”韩信淡然道:“陛下说不要匈奴俘虏,又没说不准接受匈奴人投降!现在接受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仅可以减少我军的伤亡,而且也可以轻松获得大量战果,为何不要!?日后,如果陛下不允,就将这些匈奴人都杀了便是,那时他们手无寸铁,不是更容易对付!?反正匈奴国马上就完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喊冤!曹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曹参瞪目结舌半晌,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胆寒不已:“这韩大将军可真是阴啊!”
很快,秦军将匈奴人的武器收缴完毕,即押送着归降的匈奴军在莫罗河谷西边不远处扎下营寨,等待‘图卧尔朵’匈奴各部族的归降!
数日后,多达二十余万的匈奴各部族陆续从‘图卧尔朵’中走出归降。半月之后,冒顿费尽心血重新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从广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苍鹰再折飞翼!
不久,韩信统军押送着二十多万匈奴降兵和部众南归燕地。但是,韩信本想西进匈奴王庭、与蒙恬会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弃,不能不让韩信心中颇有些遗憾!
至此,匈奴左部再次灭于韩信之手!
第十九卷巍巍秦风 第十二章霸业血途
漠北大草原最南端六百里沙海之北际。旌旗飘扬。万马奔腾。巨大的声浪惊天动地。十五万秦军铁骑经过长达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再出沙海、进抵漠北。
当下,秦军迅速北进,向十余里外的一条无名小河行进,准备依旧和上次一样在此扎营。谁知大军方前进七八里,就有斥堠飞马来报:“蒙大将军,李大将军,大事不好,匈奴人杀死大量牲畜在河水之中,已经腐烂发臭,河水恐怕已不可饮。请大将军定夺!”
蒙恬闻言色变,急道:“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快,叫上医官,一起去看看;其它军马缓行,无令不得饮水!”“喏!”
当下,蒙恬和李信等人带着医官便向小河急奔而去,须臾即至。放眼看去,果见长长的河流之中,到处都飘浮着腐烂的牛、羊、马、狗等动物的尸体,且多已腐烂生蛆,远远的便臭气熏天,令人直皱眉头。蒙恬脸色阴沉,挥了挥手道:“验水!”
大秦军令:沿途所饮之水必须有医官检验过后方可饮用,以免被敌投毒所乘,违令者斩。所以,秦军的医官都是训练有素的熟手,很快取出一些验毒用的瓶瓶罐罐便开始检验起河水来。不一会儿,三名医官面色忧虑地回报道:“蒙大将军,李大将军,结果出来了。这些水都已被疫毒所染,不能饮用;而且大军也不能靠近,否则万一被疫毒所染,便很有可能祸及三军!”
蒙恬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骂了一句:“卑鄙,竟然靠水中下毒来阻止敌人,无耻的匈奴人!李兄,大军要是无水可饮,要不了三天就会崩溃,你看如何是好?”李信想了想道:“蒙兄不用惊慌。这事好办。昔年我等在南荒,也遇到过毒泉不可饮用的情况,后来都是握井为饮,现在也可以这样做。我们立即召集军中擅长此技的军士远离此河,四处桩井,这样便可解决了饮水问题!”
蒙恬一喜,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走,咱们回军,这里不能呆了!”当下一行人急急回转。率军向西北而行,又进十里后,远离了毒水,便扎下营来。同时,抽选大量生活在草原、荒漠附近的各族有经验的将士寻水,大军一直忙活到夜里,这才桩通了上百眼清泉,让渴得几乎嗓子眼冒烟的秦军将士们终于能够喝上了甘甜的淡水!
但便是如此,蒙恬也是面有忧色,对李信道:“李兄。匈奴人这招可狠毒啊,每到一地,我军便要摁地为井。浪费了很多追击的时间不说,而且还要时时提心吊胆地防备瘟疫。这要给行军带来多少不便啊!万一一个不察,被疫毒所染,那可就惨了!”
李信点了点头道:“是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一边严令军士们靠近各溪流、湖泊。以免被感染;另外,火速派使者赶回咸阳,让陛下迅速补充足够地相关药材前来军中。这样可解此难!”蒙恬摇了摇头道:“前一点倒好办,只是派使返回咸阳。一来一回,再加上筹措药材的时间,恐怕最少要两个月,哪里还来得及!说不定等药材赶来的时候,战事早已结束了!”
李信想想也对,忽地有主意道:“有了,我们军中不是有一小部分东胡族的军士吗!?他们久处草原,应该知道防治疫病要用哪些草药,可以将他们抽调出来,每到一地,便四处搜寻草药,熬成药汤,让将士们饮用,这样可解燃眉之急。只要我们能够安全越过这片疫区,赶上匈奴人的大队,那时就不用怕了!”
蒙恬连连点头,笑道:“到底李兄见多识广,这回我倒要看看匈奴人还有什么花招!”李信笑道:“其实下毒这件事正说明了匈奴人已经色厉内茬了,否则不会自己破坏自己的家园,作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了。等着看吧,这回咱们非把冒顿这小子的卵黄捏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