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她没有得逞。
陆风瑜早就防着她,她一扑过来的时候,陆风瑜便往旁边侧了侧,避开了脸,而俞九则直接抓住了青夫人的手,然后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
青夫人倒在地上,直接被俞九踹晕了。
陆风瑜脸色阴沉的吓人,死死的盯着青夫人,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戾气。
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将地上的匕首拿起来,然后划烂她的脸,或者在陆风霁的脸上划上几道,就让青夫人亲眼看着。
让她尝尝自己和至亲被毁容的痛苦。
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也下意识的就捡起了匕首。
眼里的狠厉之色,让人心惊。
他拿着匕首,转头,幽黑的眸光死死的定在陆风霁的脸上。
此时的陆风霁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跪坐在地,他甚至不敢直视陆风瑜的眼睛。
更让他绝望的是,老爷已经看到了陆风瑜手里拿着的匕首,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轻飘飘的对进来的家丁说:“拖出去,关到庵里去吧。”
陆风霁眼睁睁的看着青夫人被拖走了。
这时候,陈大夫被俞七拖着跑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手里提着个药箱,那药箱仿佛不轻,他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宛南也跟在他们身后,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陆风瑜一见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狠厉的眉眼一滞,随即仿佛手里拿的是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立即将匕首丢了出去。
俞九差点遭受无妄之灾,那匕首就掉落在他脚边,差一点点他就要见血了!
宛南跑进来,见到遍地狼藉,而陆风瑜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嘴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她顿时吓一跳,心都揪紧了,比陈大夫脚步更快的走过来,跪坐在陆风瑜身边,也不敢碰他,只是着急的问:“瑜哥,谁伤了你?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陆风瑜急忙伸手挡住脸,其实现在身体也不是很难受了,只是不知中了什么邪,他看到宛南担忧的目光,便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胸口很疼,有点难受。”
说着,还皱了皱眉,往俞九身上靠了靠。
宛南顿时急了:“哎呀,快让陈大夫看看。”
她说着,便连忙将地方让出来,让陈大夫给陆风瑜看。
她带着弟弟站在一边。
陈大夫给他把了脉,脸色倒是没变,只是对财主老爷说:“大少爷吐的是毒血,倒是没有大碍,只是需要泡药浴调养。”
财主老爷忙道:“那需要我准备什么?”
陈大夫摇头,面无表情道:“不用,大少爷此时无碍,可以自己走回小屋去。”
陆风瑜:“......”
宛南却显然不太信,还有些担忧的问:“陈大夫,瑜哥吐了这么多血,胸口还疼,真的无碍吗?”
陈大夫翻了个白眼,收拾了药箱站起身,说:“这血,他就是今日不吐,过两日,我也会帮他逼出来,毒血吐出来了,正明他的身子要大好了,你i说,他能有什么事?”
宛南还是有些不信,说:“可是,瑜哥说他难受呀。”
陈大夫气的揪胡子。
这个丫头真是没救了。
陆风瑜说什么她都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陈大夫顿时感觉到深深的惆怅。
俞九帮陆风瑜带上面纱,两人从地上站起来。
宛南便立刻跑过去,担忧的小声问他:“瑜哥,你感觉怎么样?”
陆风瑜有些心虚的看了陈大夫一眼,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说:“无碍,不用担心。”
声音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逞强。
宛南觉得心疼极了,她都有些后悔推动了这个事件的发展,本意是想为瑜哥铺路,结果却害的瑜哥受伤,宛南心里愧疚的很。
她伸手,自然的扶住了陆风瑜的另一边,陆风瑜被她这样一靠近一接触,反而红了脸。
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会儿,陆风瑜就默默的抽回被俞九扶着的手臂,整个人都半靠在宛南身上。
俞九懵了好一会儿,还要凑过去,被俞七一把拽住了。
“你是不是傻?”俞七压低声音骂道:“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少爷都有少夫人了,你还凑过去做什么?”
俞九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心安理得的跟俞七走在两人身后,还别说,这样一看,少爷和宛南还是挺般配的呢。
回到小屋后,陆风瑜便在俞七的搀扶下,进了浴室,浴桶很快灌满了热水,陈大夫将一些熬煮过的药水和药渣一股脑的全倒了进去。
那味道,极其难闻。
陆风瑜皱眉道:“陈大夫,这次的药怎么又不一样?”
他很担心陈大夫是脑子犯病,给他拿错药了。
陈大夫对他就没有好脸色,冷着脸说:“你昨天吃的饭跟今日吃的饭能一样吗?”
陆风瑜:“......”
还能这样打比方的吗?
这两样好像没有可比性吧?
陈大夫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陆风瑜当然不敢再问。
他明显感觉到陈大夫近几日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更差了一些,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他也不敢问。
于是便沉默着,看着陈大夫一桶一桶的往他的浴桶里倒药水。
倒到最后,连陈大夫都受不了这个味道,捂着鼻子冲出去门去了。
陆风瑜捂着鼻子,无奈的靠在浴桶上,闭上眼睛。
药浴他泡了十年了,光是稀奇古怪的药也喝了不少,忍耐力还是比一般人强很多的。
几天太过疲累,且后背被踹那么一脚,却是有些疼痛。
他靠在浴桶上,热气氤氲中,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天色已暗,桌上点了烛火,窗前的灯笼也点燃了。
宛南就坐在窗前,借着烛光,正在桌上整理着茶袋。
那些是她最近炒好的“甘来”茶,她种的那些香棉草提前结出了药籽,她便将药籽收好后,直接连根拔掉了那些香棉草。
香棉草的根熬成药汁,对陆风瑜来说更有成效。
还要就是,她想着陆风瑜可能要去县城读书了,她也要准备一下,如果陆风瑜同意的话,她也想带着弟弟一起去。
陆风瑜睁开眼睛,许久没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坐在床边的陆宛南。
温暖的烛光,还有温暖的她。
陆风瑜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