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斓汐醒来,天微亮,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借着纸窗投射稀薄的光,睁眼便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睡颜甚美,呼吸均称,热气含香绕鼻,一只手绕过她的身,将她圈在胸前。
忆起脑中的梦境,出现在梦里温暖的怀抱,既然是焰尘翼真真切切给的。
看着他俊眉舒展的睡颜,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而且,她的手真就不由自主的抬起,刚要触碰到脸时,他的睫毛颤了颤,以为他要睁眼,她心一惊,连忙缩回手,做贼心虚的抬起一脚便将熟睡的人利落踹下床。
摔醒的焰尘翼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甚是不悦的蹙起眉头。
“有力气踹人下床了,看来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
“焰尘翼,你怎么这样混蛋,本郡主可是一个待字闺中、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就这样躺到本郡主的床上,叫本郡主日后如何见人?”烈斓汐故作火冒三丈的吼道。
一出言,她才发现,鼻息受阻不通,话语瓮声瓮气,头重重的,闷呼呼的疼。
想来是受寒感冒了。
她似乎与这场雪犯冲。
初下雪时,崴伤了脚。雪消融时,落水受寒。
“大不了我娶你,就没人敢说三道四了。”焰尘翼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谁稀罕你娶了,你现在、马上、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烈斓汐蹭的一下裹上被褥坐起,怒指门外。
焰尘翼不以为然,勾动唇角,双手撑于床沿,姿势撩人的俯身在她脸上喷洒一口热气,“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再敢踹我下床,会受怎样的惩罚。”
烈斓汐一下想起,她若再敢踹他,他便咬她作为惩罚,畏怯的缩缩身,“你说的话那么多,我哪记得。”
“不记得,要不我提醒你一下。”焰尘翼又把脸奏近些,恶意逗她。
“我不想知道,提醒就不用了。”
傻子才会让他提醒,再被他咬上一口。
烈斓汐裹紧被褥,高度警惕的防备着,怕他动真格,再咬她一口。
焰尘翼又是魅惑一笑,兴兴然道:“还有,我只容许我的爱妻踹,你这是自愿嫁我为妻了?”
“谁……谁愿嫁你。”烈斓汐底气不足,她怎就忘了他说的这话了呢?
“不愿嫁我,难道是想要嫁给那个东旭太子黎楚陌不成。”焰尘翼口吻逼近。
楚陌?他这样提起,难道她睡梦时,真的喊出了黎楚陌的名字,他听到了。
既然他听到了,她就顺势扬着下巴挑衅着他,眉飞色舞的言道:“对呀!我与楚陌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日后定然会喜结良缘,共度……唔……”
“一生”二字还未出口,就被他低头覆上的唇给压回了喉咙里。
烈斓汐顿时瞪大眼睛,一下就愣神住了。
“你不会与他喜结良缘,更不可能与他共度一生。”焰尘翼抬起头,特别较真的神态。
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傻愣愣的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一句回击的话。
等她回过神来,气得她想要再踹他一脚。可是这样,等同于狮子尾巴上点火,惹毛了他,吃亏的最终只会是她自己。
于是,她就当自己被狗舔了,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被狗舔了,自然是不能舔回去的。
人和狗,那她还计较什么呢!
这样想着,涌起的气似乎散了些。
看来啊!多自娱自乐也是可以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你昨夜可是说了,把我放进心里。所以,你的心里不可再装着别的男子,只能装着我。”他可记着她昨夜的话,最为让他暖心的一句话。
“我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烈斓汐一口否定,死不认账。
她也确实不知,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敢不认账试试。”焰尘翼态度强势,带着一定的威胁性。
见他低头还有要吻的意图,她“咻”的一下,像一只灵活的猫,一下躲去床的角落处,与他离得远远的。
她本就不记得有说过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认账,就算她迷糊时,真有说过,她也绝对不会认账。
“呵呵!”焰尘翼轻快一笑,“那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再找你认账。”
隔着被子,听着那轻快的笑声,烈斓汐气恼得神经暴跳,有珠帘撞击的清脆声响,想来那神经大条的货是走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夏歌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郡主,你受寒了,把这汤药喝了。”
烈斓汐掀开被褥,坐靠床头,接过汤药捧在手中,“他什么时候赖到我床上的,你怎么也不阻止一下。”
“郡主昨日昏睡在了浴桶里,夏歌将郡主弄起来穿好衣服,郡主躺在被子里,昏昏糊糊的,一直喊冷,房里加了碳火,依然喊冷。西黎皇上入夜时来了,见郡主这样,就把我遣出去了。”
“那他昨晚岂不是在这里躺了一夜?”烈斓汐惊道。
“嗯。”夏歌压低了声音,生怕她发火一般。
她又岂会无端发火,焰尘翼是皇上,这是他的皇宫,他要赖着,夏歌一个婢女,又能耐他如何?
“晓菁怎样了,她昨天也跳进了冰冷的水里,还有林小姐,可知她如何了。”烈斓汐喝下一碗药,将碗递给夏歌。
“晓菁昨日将林小姐救起来,受了点凉,回来后泡了热水,又喝了些御寒的药,她没事。林小姐被晓菁救起后,送去了太后宫里,已经回府修养了。”
夏歌接过汤碗,又端来蜜饯。
她丢了一颗在口中解苦,“她们没事就好。”
“郡主,西黎皇上昨夜没对你做什么吧?”夏歌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她睡了一夜,天亮才发现被人搂着,鬼知道他有没有在她沉睡的时候,对她做过什么厚脸皮的事。
为给夏歌一个安心,自然不能说出心中所想,“就被他搂着睡了一夜,只是搂着睡,什么也没发生,你不用多想。”
“没对你做什么就好。”夏歌安心不少。
她是不想看见自家郡主后悔,难过。
“郡主饿了吧!夏歌这就给你盛粥去。”夏歌转身出了屋。
她喝了些清粥,太医到来,诊脉之后,又给她扎了几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