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中饱私囊的事能逃得过父皇的眼睛,父皇顾念兄弟情义,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敬王自己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能够欺瞒父皇。那个折子就算当朝呈递给父皇,也打压不了敬王多少,顶多让他被父皇训斥一顿,罚些俸禄,将他中饱私囊所获吐出。留着那个折子在手中更好,能够让他心里绷着一根线,对我有所忌惮,也会劝告湛潇有所收敛,不敢再肆意妄为挑你的事。”
黎楚陌一席话,着实让烈斓汐对他高看几眼,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他,既然也会城府颇深,精于谋算。
不过,这样的他倒是真有那么些帝王风范。
“黎湛潇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的性子且会受敬王劝告而收敛,敬王将黎湛潇宠溺的没样,怕是黎湛潇执拗起来,敬王也拿他没辙。”
对于黎湛潇,与他杠了多年,他的性子,烈斓汐还是了解的。
“湛潇断腿,一段时间折腾不起来,就算他腿好了,我也不会让他再来你面前挑事。”
“他自然不敢来我面前挑事,来我面前挑事,他每次不都是自己气得满肚子火。”
黎湛潇确实不怎么敢来她面前挑事。但是,他特别喜欢在烈鸿轩面前耀武扬威。
“知道我的斓汐不是随意受人欺负的人。”
“你说,敬王今日交代没有讨到,灰溜溜的走,肯定憋了满肚子火气,他会不会气得回府掀桌子,砸板凳。”
“想知道,明日去打探打探不就知道了。”
“我觉得,你应该派人送点降火气的药去慰问慰问敬王,再气气他。”
烈斓汐是真的很想在气气黎佑挺。
黎湛潇断腿,他没讨回公道,还有把柄落入黎楚陌手中吃瘪,定然心中火大,要是在送点降火气的药去慰问,没准他会气得急火攻心,口吐鲜血。
“你啊!现在可千万别再想着去招惹敬王,真要将他彻底激怒了,他要使出什么阴招来,会让人防不胜防,我担心你暗自吃亏。”黎楚陌有所顾忌的提醒。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理由,黎佑挺暗自给人使绊子的事可是做得不少。
闲聊许时,婢女前来传话,说是晚膳已经备好。
烈斓汐与黎楚陌一起去往膳厅。
晚膳结束,黎楚陌回宫。
烈斓汐回斓汐阁,行过长廊时,见夏歌坐在长椅上,伏在长廊的木栏上,手里拿着那支翡翠玛瑙手镯,看得有些入迷。
见她走近,夏歌做贼心虚的将玛瑙手镯往袖里一藏,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
“郡主。”
烈斓汐向她伸手,摊开手心,“我的看见了,拿出来。”
夏歌畏畏缩缩的拿出玛瑙手镯,依依不舍的递给她。
“既然他都给你了,掩掩藏藏干嘛!”烈斓汐拿过手镯,抓起她一只手,直接套在她的手腕上,欣赏道:“戴着多好看。”
“郡主。”夏歌面色一红,羞涩难掩的低下头,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就郡主对夏歌最好。”
“别太感动。”烈斓汐打趣道,拍拍她的肩往前走。
因为黎佑挺带兵围公主府,孙茂又带兵来对势,动静太大,皇上知晓,还了解事情原委,知道是黎湛潇去军营恶意挑事,皇上气恼。
黎佑挺带兵来围公主府,盛气没有讨到,反而吃瘪,带着一肚子怒气回府,一扫桌子发一通。
隔日早朝,黎佑天又为此,当朝痛批了黎佑挺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他身为一个长辈,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不明就里,黎湛潇恶意挑事,他不加以管束,还纵子任意妄为。
对于小辈们一些小打小闹的事,不调解,还参合,带兵围公主府,太失一个长辈的风范,更是枉顾国法,肆意造事,罚他大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如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黎佑天还说,黎湛潇去军营挑事,恶语伤人,本来以是要对他做出惩戒的。
因为他断了腿,就当是对他的惩戒。
黎佑天更是当朝警告敬王,黎湛潇要再敢耀武扬威,恶意挑事,绝不姑息,必对黎湛潇重罚。
黎佑挺带兵来公主府讨交代,交代没有讨到反吃瘪,本就够火大,憋了一晚上的闷气。
上早朝,又被皇上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批一顿,大失颜面,心中火气更旺。
散朝后,黎佑挺绿着脸回府。
黎湛潇断腿,躺在床上嗷嗷嚎叫,黎佑挺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就来火,满肚子火直接喷到黎湛潇身上,呵斥他是个没用的东西,既然被一个小女人弄得断腿,还让他跟着颜面无存。
黎湛潇断了腿,躺在床上下不来床,又被自己父王喷了一通,憋着对烈斓汐一肚子记恨。
想起烈斓汐,他就恼恨得牙齿咯咯作响。这断腿之仇,他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势必得找烈斓汐那个该死的女人讨回来。
黎佑挺懒得多见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甩袖一走,黎湛潇就叫来护卫,对护卫吩咐,盯着公主府,留意烈斓汐的动向,找寻机会狠狠的收拾烈斓汐,报回断腿之仇。
……
公主府。
烈铭远早朝回府,他现在虽有镇国将军之名,却无实权,不必再忙于军中事物。
由于这些年忙于政务,疏于对黎清华的陪伴,心中升起一份愧疚,想着好好弥补一下对黎清华的一份愧心,去了厨房。
在厨子们难以置信、惊掉下巴的震惊中,系上围裙,亲自动手准备起晚膳来。
从不进入厨房的将军亲自下厨,能不让人惊掉下巴吗?
这简直可以称之为天下奇谈。
公主府随处可听的一句话就是,“听说没,将军亲自下厨了。”
烈铭远在厨房忙活一下午,亲手准备了大桌子菜。
烈斓汐与烈鸿轩才走进膳厅,烈铭远招嫌的看他们一眼,板着脸赶人。
“你们两个,给为父出去。”
他们这是招嫌了?
烈斓汐与烈鸿轩对望一眼,她们父亲既然也有腹黑的一面,桌上的菜都还没有多看几眼,与烈鸿轩就那么被烈铭远招嫌的赶了出去。
黎清华看着被赶出膳厅的两兄妹,有些好笑的落向烈铭远,“铭远,这都一大桌子菜,你把他们赶走做什么?”
烈铭远板起的面色柔和的展开,拉着黎清华坐下,“别管他们,我们吃,这一桌子菜是为夫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些年,为夫忙于政务,没怎么好好陪伴你,让你受委屈了。”
黎清华感动得泪湿眼眶,“铭远,我不委屈,能与你相守一生,足矣!”
她确实不觉得委屈,能与烈铭远相守,他虽政务繁忙,却只娶她一人,忠于她一人,有儿有女,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他们能够平安回来,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恩赐。
“清华。”烈铭远疼惜的看着黎清华,亲手为她盛了一碗煲了一下午的老鸭汤,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这是为夫煲了一下午的老鸭汤,尝尝看,入味不入味。”
黎清华拿起羹勺,吃上一口,鲜美可口,温热适度,暖进心里。
“再尝尝着个红烧肉。”烈铭远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在黎清华碗里。
两人用膳,幸福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