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华漫步到不远之处,看着深情相拥的两人,不由停下脚步,观望片刻,悄然无声的离开。
这位西黎国的皇上对自己的女儿也算足够用心,自己女儿的心里也爱着这位西黎国的皇上。
她有深爱,体会得到爱一个人的感受,也知道与所爱的人相守的那份幸福。
他们彼此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女儿能够心圆意满,与所爱的人相伴一生,作为人母,她应该为自己女儿感到高兴。
可以想到,自己女儿要远去他国,有可能一生不能再相见,沉重的内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走离了后花园,伴随的老嬷嬷见黎清华心思沉沉,知道她内心里的纠结,开解道:“公主,小公主心仪着西黎皇上,西黎皇上也对小公主甚为钟情。小公主能够与西黎皇上成婚,其实也是一种圆满。公主不必太过忧心,西黎皇上爱着小公主,小公主去到西黎,想必那西黎皇上会好好待她的,不会让小公主受到什么委屈。”
黎清华沉沉的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只能期盼自己女儿能得善待。
她忍痛割舍自己女儿独去远方,她心之遗憾,只望她的女儿得所爱之人相守,今后余生不会遗憾。
想着还没有缝制好的衣衫,也许这是她的女儿最后一次穿上的缝制的衣衫,她得抓紧在烈斓汐去往西黎前缝制好,不然就穿不上了。
“走吧!回屋。”
黎清华两日辛劳,缝制好衣衫,烈斓汐穿上身,在镜前顾影弄姿,美感十足。到黎清华身前展示,欢快的转悠两圈,衣裙飘起,像花朵绽放。
展颜一笑,“娘,汐儿美吧!”
黎清华数日以来,难得一展欢悦,由衷的赞美,“我的汐儿自然很美。”
在她眼中,烈斓汐自然是美得无人可及。任何一个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美的,这份美,无人可替代。
黎清华脸上欣悦一现,愁然不展多日的面容,有了向日葵面向太阳般的和煦之感。
烈斓汐欣喜更甚,“那也得到娘的遗传。”
嬷嬷也惊艳于烈斓汐的花颜之色,打量着烈斓汐,对黎清华赞道:“长公主心灵手巧,缝制的衣衫合身又漂亮。”
转对烈斓汐,还一脸乐呵呵的夸赞:“小公主生得俏丽,长公主缝制的衣衫穿到小公主身上,美得像朵娇艳的花似的。
听嬷嬷有声有色的赞美,烈斓汐又是畅心一悦,“嬷嬷,你这样夸赞斓汐,斓汐会不好意思的。”
“哟!倒是难得,小公主也会不好意思了。”嬷嬷乐着打趣。
话意明显,她烈斓汐就是一个有脸没皮成习惯的人。
气氛活跃,难得有那么一份欢乐。
可欢悦忘忧终短暂,短暂到刻薄得残忍。
黎清华唯余心中一愿,烈斓汐可多留上些时日,一个简单的希望变成奢望。
焰尘翼执事,可谓千妥万当,无可非议。
他自己先来帝都,将迎亲的大队伍安排于后,让焰寻容带领慢行,迎娶之事有了定局,迎亲队伍而后入城。
西黎的迎亲队伍到来,阵势浩大,浩浩荡荡十里长街,红绸扎花的聘礼丰盈。
一时间,引起帝都观望与热议的狂潮,长公主府的郡主加封公主和亲西黎,燕都城池为聘,两国长此建交不起战乱,为东旭迎来和平,广为盛传。
焰尘翼那日离开公主府,焰寻容带着迎亲队伍到达帝都,他做了安排入朝,带上丰盈聘礼,包括燕都城池,正式当朝递上下聘文书,定下十日后的启程之期。
启程之期定下,烈铭远下朝回府,心事重重,愀然不乐,独自在客厅闷坐。
黎清华忙活在厨房,没有看见烈铭远心事重重的愁容。
因为她亲手缝制的衣衫穿上了烈斓汐的身,少了一份心里的遗憾,心情甚悦,亲自进入厨房,精心布置一桌丰盛的晚膳。
一家人上桌,烈铭远掩藏心事,一脸平静,他想让黎清华好好用一次晚膳。
一家人其乐融融,待晚膳到了尾声。
烈铭远缓慢的放下手中筷,深沉的目光,担忧的落向黎清华,愁容难展,深知她无法接受,思忖再三,虽难以启口,终是抉择艰难的道出掩在心里的愁心事。
“今日,西黎皇上当朝递上下聘文书,定下启程之日的十日之期。汐儿为亲封公主,也是皇室之女,去往西黎,自当从皇宫踏出,遵照皇室礼规,远嫁公主当行三跪九叩大礼。汐儿出行西黎前,得入住皇宫,学习出嫁礼仪。三日后,便有宫中内使接汐儿入宫。”
烈斓汐出嫁成婚,本为大喜之事,烈铭远思忖再三,启口之言,闻则,如同惊天噩耗,悲心断肠的落入黎清华心里。
厅内,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沉凝,一家人的心,皆如沉石。
愁云之景无息布来,烈鸿轩与黎楚然也重起了心,用膳的动作停顿,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第一时间将担忧的投向黎清华。
“叮当。”
黎清华正手持白瓷羹匙,慢喝细品着白瓷盅里的羹汤,手一颤,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从她身上拽下一块肉,一颗心无声一疼,白瓷羹匙落盅,溅洒汤羹,撞击声响,悲寂空灵。
她柔美慈和的面容,欣悦之色凝冻冰霜,消失殆尽。双眼痛心的看着烈斓汐,痴坐片刻,无言的起身,黯然失魂的踏门远去,留下一抹清瘦悲伤的背影。
烈铭远看得愁心,他之所以等晚膳用完才说,是知,黎清华若提前闻知,定是连晚膳也无心吃了。
黎清华失魂远去的背影,烈斓汐落眼成伤,一阵钻心的疼。
娘,我该怎样,才能拯救你悲伤难过的心。
“我去看看娘。”黎清华担忧着黎清华,放下手中筷,出厅追她而去。
厅内,沉寂无声,烈铭远与烈鸿轩沉默的静坐着,均是重心难畅。
“父亲,汐儿也去看看娘。”
烈斓汐觉得气氛压抑,更多的是担心黎清华心情难舒,说着起身,没等烈铭远发话,带着沉沉的心踏出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