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斓汐回到桃华宫。
独自悠悠踟步于寝殿,忆昔过往,熟悉的一切大致呈现原有的模样。
除了因婚房彰显喜庆,一些略显陈旧的东西换新添彩,喜字张贴,罩床的轻纱帐幔换成了红色。其他都未变模样,垂落珠帘,还是粉白相间的琉璃珠。
梳妆镜前,首饰盒中所有东西未动,一条红线触目入眼。
不由想起那句“红线系手,左右相依,此生不离”的话。
伸手拈起捏弄,艳红未退。
投神入看许时,塞入袖口内。
踏出房门,宫院中,白白蹦窜在她脚边,好似极为高兴的欢迎她回来。
“白白,你很欢迎我回来,对不对?”
烈斓汐蹲下身,喜爱的摸了摸白白的头。
“吱吱。”
白白扬起脑袋,转动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一副真的很欢迎她回来的样子。
“就知你欢迎我,还算没白疼你,晚上多给你几个鸡腿吃。”烈斓汐一笑,用手指戳了戳白白的额头。
“吱吱。”
白白像是听懂了,欢快的蹦着。
烈斓汐慢慢站起身,宫院中悠悠踟步,精心移栽的满院桃树,叶茂枝展。
她曾嫁接的那株桃树也在其中,留心走到那棵树前。
两年前,还是小小枝芽,现在已经比拇指还粗。轻轻触碰展开的枝条,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中浮现,像湛蓝蓝的天空,透着深幽梦幻的色彩。
“娘娘两年前离开后,皇上便命人将御花园的桃树移栽到了院中,想必是为了娘娘再次回来时见着高兴。”晓菁走来身侧,徐徐地开口。
离开东旭国后,焰尘翼便将晓菁给了她。
“他命人移栽的?”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焰尘翼所移栽,经晓菁叙叙而言,还是有着几分意外。
“是啊!娘娘嫁接那株,还是皇上亲自动手移栽的呢!两年前娘娘离开,或许只有娘娘自己不知道,皇上放你离开,只是为了将你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来。可晓菁却知道,娘娘一定会回来。”晓菁回。
两年前她离开,就没打算要与这里的一切再有任何牵扯,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回来。
他做事,确是有谋有划,成算在心。
对于她,他是稳超胜卷,恒定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想不心悦诚服都难。
这样的他,即可心,亦可畏。
能得他心怡者,随手可捧上天。而逆他心意者,可狠踏下地。
颜欢险些被他剁手,风月楼惊恐密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随手折取一根桃枝,挥舞于手中沉思,她应该算是那个幸运前者。
焰尘翼踏入院门,见着烈斓汐,直接走去。
“见过皇上。”晓菁行礼。
“嗯!”焰尘翼轻应一声,话不多说,抓起烈斓汐的手就走,“走,带你去过地方。”
“去哪儿?”
“去了不就知道了。”
……
晨华宫。
属于焰尘翼专有的寝殿内,他转动一个摆放装饰的瓷瓶,一扇内室的门打开,拉着烈斓汐入内。
明亮清晰的内室,赫然出现满室的画像惊亮了她的眼。
满室画像,画中之人皆是她。
心有感动的松开他的手,烈斓汐悠悠迈步,一一看过那些精心的画作,有她蹲坐在莲池边卷缩起身体,将头伏在双腿间忧伤的样子;有她在御花园逗弄白白奔跑时,回眸一瞥欢快的样子;有她在桃华宫内躺在贵妃椅上,安详熟睡的样子;有她站在大雪纷飞中,伸手摊开掌心,扬起头看着满天飘雪唯美的样子……
每一幅画都刻画入心,深动有色。
分开这两年,他既然是用这等刻画入心的方式想念着她。
“怎么样,喜欢吗?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想念。”
一个身后拥抱,附有磁性的声音,近在耳际响起。
“翼。”
烈斓汐深受感触的转身拥抱,扬起头,对他美丽动人的展颜一笑,却泪滢眼眶。
“以后别在流泪,我舍不得让你哭。”焰尘翼捧住她的脸,低头吻去我划落脸颊的泪水,如获天下至宝,黑白清晰眼眸潋滟柔光,“汐儿,今生能够遇见你,真好。”
有她,真好!
今后余生,他的人生不在一个人孤单。
烈斓汐笑了,觉得她当初射的那一箭超值,射来一个难得的好夫君。
再次回看那些画像,却没见燕都时,被他盗走的那副,转回身问:“怎么不见燕都被你拿走的那副画像。”
“那幅画像,我回西黎途中,第一次遇刺重伤时弄丢了。那画是别人为你所画,是别人眼中的你,而这满室画像,是我刻画入心的你。”焰尘翼语气微顿,带着几许酸意,“那幅画像,是东旭太子黎楚陌为你画的吧!”
因为那副画像,他可是差点把小命都丢了,还好因祸得福,被她所救,一路同行了。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烈斓汐心里有些乐,还吃着醋呢?
“想着你美在别人眼中,我要是晚去两月,你就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心里自然不好受。”焰尘翼深感庆幸,“还好我没有去晚。”
“如果你去到东旭时,我真与楚陌成了婚,你是不是真的会出兵东旭抢人。”烈斓汐很想证实,他话语的真假成分。
“会,如果你与别人成了婚,我一定会出兵,不惜任何代价将你抢来,从你第一次收下我送的白玉,我便认定你将是我想要一生相伴的人。”焰尘翼斩钉截铁的回。
她要成为了别人的人,他只能过抢了。
“你就不怕我会恨你?”
若是,她与黎楚陌已经成婚,他真出兵过抢,她或许真会恨他。
“若真如此,我会用爱融化你对我的恨。”焰尘翼自信感十足,也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他不是已经用“爱”获得她的全部了吗?
“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我的主意的?”
“营帐第一次见你,我就记住了你。你收下我送的白玉,我便认定了你。”
烈斓汐一听,感情在来西黎的路上,她就毫无察觉的和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人行了一路?
联想后来,他对她所做的那些厚颜无耻,她一路安然无恙,没有被他为非作歹,还真万幸啊!
“原来,我早就被你坑了,当时我要是知道那块白玉有如此深意,打死我都不要。”
当时要知,那白玉是赠予正妻之物,鬼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