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不必了吧。”
庄无血还想厚着脸皮争取一下。
可谢远根本不给面子,只淡淡道:“挡路了,让开。”
如今没了缉拿的由头,论官职,两人低于谢远,真挡了路,是要被言官弹劾的。
尤其是明昌侯,无官论级别还要被同级的碾压,何况对方再爵位上还压制他。
这次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倒是可以破罐子破摔,倔强一下跟谢远死扛到底,可是....
明昌侯黑着脸,咬着牙,终究抬手。
“退!”
这一幕分外眼熟,仿佛见到了曾经威逼乌灵谢宅的赵景铭,当日后者被明谨三言两语逼退。
如今....
两父子一样一样的。
“看来是亲生的。”明谨淡淡一句,损人入骨。
明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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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重拔,浩浩荡荡越过让开路的红衫铁骑。
像是乌云如剑撕开了红雾。
路过的时候,明黛没忍住,掀开帘子冷冷瞧了庄无血一眼。后者愣了下,阴沉回视。
明黛没带怕的,目光灼灼,后轻哼了下,等路过了才放下帘子。
“庄无血此人能屈能伸,记恨心重,非一般人物,你不要与之计较。”
明谨见了明黛的举动,有些忧虑。
明黛冷笑,“难道不计较,他就会放过我们谢家?该为他利用的,他一样会利用,就看我们家还有谁会被他抓住空子而已,尤其是你。”
明谨也知这个道理,便无奈一笑,不再言语。
其实她在想一件事。
她父亲一直在斗的那个人是在军部么?
范围是否缩小了。
“对了,前段时间那个什么雪鹰堡的莫让他们离开了,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但我一时忘记了。”
明黛将信件跟一枚令牌交给她。
信里也就是表达了他们对明谨的感谢,以及送了雪鹰堡的门派令牌,若有需要,他们雪鹰堡肯定会出手相助。
但想想也知道以谢家的权势,十个雪鹰堡也不放在眼里,对方不过是尽了江湖道义。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们很厌恶我们谢家。”明黛表情有些嘲讽,明谨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自先帝起就对武林很反感,剿灭过几次,武林自然对朝廷官员无好感,何况父亲...他也曾掌管过此类事务。”
明黛察觉到明谨表情有点不对,不免又想到大房主母的来历,她只知道对方是江湖人。
后者离开谢家,不会跟大伯剿灭武林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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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离开了霖州城,只留一部分镇守,等候朝廷派人来接管。
庄帏等文官虽在马车里,可也知道外面动静,只是不敢冒头,生怕被扫到台风尾,只是他们没想到最后会这样收尾。
“到底是国公爷....”有个性子刚烈见不得奸臣的翰林编修面露愤愤,却被庄帏一个眼神严厉制止。
虽是品级跟资历高于这些人,可庄帏向来待下属温和,但该严厉也会严厉,众人也是信服他的。
相比这些人以匡扶天下安定为己任,徐秋白就显得惫懒很多了,毕竟有伤在身,只顾自闭目休息。
谢远懒得搭理后面的明昌侯跟庄无血,到底不是武官,后来下了马,回了自己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他拿出了那本小册子。
《鬼谷通脉遗录》。
他花了时间全部看完了,沉吟许久,写了一张纸,后唤来了毕三,“传讯给毕二,办了它。”
“是。”
毕三下去安排,谢远则是轻抚过小册子,眉目幽远。
却不知在他们远离的霖州城中,屠城已近结束,只因被屠杀的都说早已被列入名单的人,其余幸存者战战兢兢,心有余悸。
青楼,蝴蝶奶奶的药庐中,小徒弟早已吓得躲进了小屋子,倒是蝴蝶奶奶捧着药盅不断捣药,待外面屠杀平息,他才放下药,探头探头看了看,后收回脑袋,对着关上的门,绵长一叹息。
“人命如草芥哦....”
——————
京都,谢宅,秋日已然过去,冬寒降临,打扫府邸的下人们纷纷穿上了冬衣,给宅内的树木绑衣,屋内炉子常日烧红。
“丫,姑娘,您又坐窗边了。”
一到冬日,芍药嘴巴叭叭的就越发不肯听,动辄管着明谨,本来这有违规矩,但老管家云叔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动真格的时候,明谨性子温软,真比任何世家小姐都好说话,也从不耍小脾气,闻言悻悻,道:“小芍药,今日冬日暖阳可正好,一点都不冷。”
“暖炕也不冷啊,您不能歧视它是一个炕吧?”
“额,来日可不能让你跟那明月丫头待久了,嘴刁的本事一样一样的。”
明谨无奈,只能到了暖炕,炕下已烧热,的确暖呼呼的,明谨坐在炕上,倒也不需要那厚重的棉袄了,只着单薄贴身的丝绸内衫,炕上还备有小桌案,上面有泡好的清茶跟切好的水果,于民间百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乍一看像是在看书,其实明谨却在看珍贵无比的密信。
她看过这些信笺很多遍,但因为年代久远,她又非中枢之人,很难查到当年的事,除非让朝廷内管秩此事的官员帮忙调查。
其实可以做到,只要用钱贿赂,自然会打开一条路子,但明谨这些年一直克制,不曾行此举。
因此现在分外头疼。
她后悔了么?
也没有。
“江文凯,指使你通敌叛国,给大荒军情的人到底是谁呢。”明谨再次翻了这些信件,眉头紧锁,喃喃道:“还有,我怎么觉得这一路都像是有人带着我发现这些秘密的。”
“徐秋白?”
她最终叹息,将它们放进匣子,却写了两封密信,一封给天狗,一封给毕十一。
两封密信都是同一个内容——关注下徐秋白接下来在朝中的动向。
弄完这些事,芍药来报,谢明月来了。
这厮每次来,总是有缘由的,要么是奔着吃,要么是奔着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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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呢?那明昌侯跟庄无血就这么灰溜溜走了?”
“不知道,我们先走,他们在后面。”
“还是父亲大人厉害,抓了那蒋反贼,我听二伯说父亲还没回都城,军部就火速把缉拿军令给撤了呢,真是丢了好大一脸。”
谢明月眉眼灵活,像是一只骄傲的小胖猫,满是骄傲跟得意。
明谨有些失神,她当然不像谢明月这么天真,真以为谢远是在霖州城抓到蒋胜的。
十有八九是在其他地方就抓了,却秘而不宣,又拖到了霖州城将他露出来,割舌断筋只为了斩断蒋胜道出真相的所有可能性。
谋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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