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 700 起心

  弘昐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心事。

  那个温润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宫里的阿哥们,统共也就这么几位,这可和前朝的情势大不一样,机会转瞬即逝,要不要把握在手里,就看你自己了。”

  弘昐终于放下了茶盏,吴扎库氏看见他手指被烫的微红,又沾着茶水,连忙殷勤的上前来,就用自己的帕子给丈夫擦拭着手背。

  弘昐垂着眼,还在回想着那人的话:“好孩子,你是厚道,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可是谁又怜惜你半生孤苦,幼小丧母?你怎么也不想想——当年你母亲失宠于你皇阿玛,这事儿当真就与皇贵妃没有半点关系?她这么多年来对你如此照顾,谁又能笃定不是因为愧疚?”

  弘昐记得自己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呼吸都快滞住了。

  这是在说,母亲当年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皇贵妃——当年的宁侧福晋在背后添油加醋,撺掇了阿玛。

  而皇贵妃之所以对自己多加照顾,自然是因为心虚和愧疚了。

  否则的话,她自己明明有三子一女,也不是嫡福晋,不需要担起嫡额娘的责任。

  为什么偏偏要对自己和二格格如此呵护?

  “孩子,你不必愧疚,即便此事真相不是如此,他日你若得偿心愿,好好善待底下几个弟弟,也不枉她打小照顾你的一片慈悲心肠。再不成,你便将皇贵妃抬成母后皇太后——如此殊荣,难道还不算对得起她和她的儿子们么?”

  弘昐想的都出神了,仿佛自己已经站到了那九五至尊位置之前,君临天下。

  他人的生死荣辱,只在他一语之间。

  ……

  吴扎库氏终于站的有些乏了,眼看着丈夫完全沉浸在他自己思绪的世界里,吴扎库氏轻轻的提起了衣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明白丈夫在想什么。

  有句话虽然直白的,但是说的很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世上所有的心魔,都是因为自己心里先有了缝隙,外界的声音才能钻进来。

  否则的话,何来因果?

  吴扎库氏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她有些努力压抑,却又忍不住心中某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蝴蝶扇动着翅膀,幻化出一片美妙的梦境,也在她心里游荡了好一阵子了。

  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

  毕竟如今后宫妃嫔们不多,万岁除了独宠那位皇贵妃,也并不如何沉溺女色。

  再说了,皇贵妃也不年轻了,估计是生不出来了;就算再生出个五阿哥来,年纪也太小了。

  不会构成夺嫡的威胁。

  很显然,储君的继承人只会在现有的四位阿哥中挑选。

  若是……若是二阿哥、三阿哥当真鹬蚌相争,一旦出了点类似前朝巫蛊、死鹰的事儿,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那也只剩下了四阿哥和弘昐。

  四阿哥年纪还太小,自然是远不如弘昐妥帖的。

  况且万岁登基以来这几年,一直持续忙着的一件事儿——就是整顿旗务。

  弘昐跟着弘晖,与内务府的官员们,还有几位宗室,也是一直参与其中。

  这事儿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奔走其中,所涉的人脉相当广泛。

  八皇叔在新帝登基的这几年,虽然战战兢兢,也总还有办法将日子维持下去的。

  光凭这一点,也能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吴扎库氏将眼光缓缓地移到了窗外:皇叔啊……皇叔……

  ……

  第二天一早,胤禛刚刚走了之后,水木明瑟的奴才就过来给皇贵妃报告了——说是弘昼阿哥的热度总算是退下去了。

  人也能喝得了一些白粥了。

  宁樱本来就在担心着儿子的病情,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安稳,这时候匆匆忙忙的换了一身衣裳,幸好早上起来,妆容发式都是整理好的。

  她直接就出了接秀山房,往弘昼那里过去。

  弘昼坐在床上,还在被奴才们服侍着喝粥,宁樱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儿子上嘴唇上还沾着白色的米粒。

  她伸手替儿子将嘴唇上的米粒拿下来了,就看弘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额娘,昨天皇阿玛过来……”

  他把后面的话语给咽下去了。

  宁樱觉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应该昨天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当时是想立刻去找弘历的。

  不说兴师问罪,至少也要把事情的严重性给他说明白。

  不能再由着他这么狂妄膨胀下去,简直愚蠢得吓人。

  “你只好好养你的病!额娘看见你能吃能睡了,比什么都放心。”宁樱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又将旁边的奴才叫过来,仔细吩咐了好好照顾四阿哥。

  然后等到这一天下午的时候,估摸着差不多该到了尚书房放学的时候,宁樱过去桃花坞了。

  桃花坞里,正是阳春三月,到处暗香浮动。

  花枝之上,桃花有粉红、深红、浅紫、淡白各种颜色品种,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展开了,春风所到之处,桃花花瓣落了一地,也有被吹落到旁边池塘里的,流水落花,宛然生姿。

  皇贵妃的仪仗缓缓行在这一片桃花雨之中。

  美人发上桃花、水上桃花、伞上桃花,说不尽的无限风流。

  这眼前的美景,很自然地就让宁樱想到了“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

  可是,居住在这其中的人,显然心境却没有一天的平静。

  ……

  弘历很快回来了。

  宁樱看着这孩子,越看越让她想起一个人——前朝的废太子。

  别的不说,便是这股不服输又拼命死钻牛角尖的劲头,就很像。

  婷儿将奴才们都遣散了出去。

  宁樱没有绕圈子,三言两语就把所有利害关系都剖析给弘历听了。

  包括她怀疑的胤禩与弘昐背后可能有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一件事儿,你应当过几天便知道了,如今你皇阿玛还未宣之于众。”

  宁樱看着弘历:“今年十一月是先帝三周年的祭辰,你皇阿玛将派弘晖代他去致祭。”

  致祭是只有皇帝或者太子才有资格做的事情——这个举动背后的意味,其实已经非常明显。

  弘历跪在母亲面前,紧紧的咬着牙。

  傍晚的夕阳从窗格子里打进来,宁樱看见弘历脖子上的青筋都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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