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
已经平平安安过了些朴素年头的前朝三皇子——允祉,怎么也没有想到。
因为怡亲王的去世,他会突然被揪了出来。
虽说皇上本就是爱憎分明之人,但如今简直宛如红了眼的恶狼——痛定思痛之后,他想起从前有谁对怡亲王稍有不利,便都会将人揪出来。
不折腾个够,绝不罢休。
偏是兄弟手足也不会放过。
比如允祉,只是因为丧礼早退,便被胤禛当场咆哮,破口大骂,并直接将其革爵、圈禁,凡是来有求情者,一律严惩。
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若是论排行,允祉是康熙朝的三阿哥,还是胤禛的兄长。
如今却因怡亲王丧礼早退,便落得如此下场。
虽说这其中不免夹带了万岁的私心——依照万岁对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的狠,如此对待三阿哥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选择在这么个时机下手,可见万岁已经完全不避人言了。
五月十日,胤禛下旨,给怡亲王恢复原名胤祥。
五月十二日,胤禛下旨,怡亲王长子弘晓袭怡亲王爵,世世相承。永远弗替,后代帝王,不可任意稍减。
五月十一日,胤禛下旨将怡亲王生母章敬敏皇贵妃,附葬景陵。
如此恩典,无此先例。
……
日子一晃到了六月底,眼见着距离怡亲王去世之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胤禛脸上的笑容却却比之前少了许多。
当然,他之前脸上的笑容,外面人是不大见着的——只有宁樱能经常面对。
但是如今,对着宁樱的时候,他也不怎么笑了。
经常眼神望着某一个地方就会放空老半天,直到宁樱开口轻声唤他,胤禛才会恍惚的回过神来。
宁樱走到胤禛身边,知道他心里难过,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听胤禛神态黯然,有气无力地道:““朕……再也不想过端午节了。”
怡亲王是端午节前一日走的。
“不过了,再也不过了。”宁樱将胤禛搂进自己怀里、
打叠起百种温柔哄了他好一会,终于把人给劝着躺下了。
人性就是这样:非得等彻底失去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之后,才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痛彻心扉。
……
胤禛在里面躺着,宁樱亲手给盖好了被子之后,出来就问外面:“准备了夜宵没?万岁晚膳没好好用。”
奴才们听到皇后娘娘这么说,赶紧就去御膳房了。
御膳房是连天连夜不熄火的,别说皇后娘娘特意让人去叮嘱了,哪怕是不叮嘱,也是随时都有夜宵吃的。
宁樱对于胤禛的口味也是有数的,点了七八样素菜——毕竟只是夜宵。
里面有一道翡翠素锅,宁樱一看见,赶紧就挥手让御膳房的人拿走——她记得胤禛从前还对自己说过,十三弟就喜欢这个味儿。
如今放在这儿,不是让万岁睹物思人,给万岁添堵吗?
她出来对着等在外面的御膳房的副总管低声嘱咐了一句。
副总管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汗都下来了。
他顾不得擦汗,连连给皇后娘娘磕了好几个头——娘娘这是菩萨啊!
皇上如今这状态,若是真的撞枪口上去了,没准整个御膳房都得跟着遭殃。
等到御膳房的人撤走了之后,宁樱回头望了一眼灯火暗淡的暖阁——一个心里有事的人,是不可能睡得太沉的。
果然,她在外面看账册,也就看了半个时辰左右,胤禛就已经起床了。
他简单洗了个脸,觉得精神振奋了一些,出来就看见皇后一张温柔可亲的脸,伸手过来扶他:“皇上饿吗?夜宵都有。”
胤禛凝视了她一瞬,伸手牵住了宁樱的手。
先帝佳丽三千,后宫遍布美人,龙生九子,龙孙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他胤禛,其实有很多“亲戚”。
但是没几个“亲人”。
十三弟的死,让他失去了一位亲人。
眼前的皇后,也是亲人。
人活一世呐,也无非就是这么回事——越往下走,越觉得孤单。
有亲人在,就有热乎乎的一口人间烟火气。
热乎乎的手掌,可以让心也被熨贴的热乎起来。
……
桌上的夜宵都是素的,在夜晚的灯火照映下,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御膳房自从先皇后乌拉那拉氏去世的那一年,就有个叫做“全素罗”的大厨,在御膳房里做素菜算是一把牌子。
听说这姓罗的大厨,九岁就进宫了,净身之后去御膳房当差。
御膳房乃是天下高手荟萃之地,本来是轮不到全素罗出头的,但是正好再三碰上国丧。
他这一手制做素菜的好手艺才算是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有几次都得了主子的赏赐,在这之后,他在御膳房的地位也扶摇直上。
胤禛默默地吃着,宁樱就在旁边默默的照顾着他。
胤禛过了半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你别忙,你也吃。”
樱儿就是这点好——永远都是这一点好。
懂得什么时候闭嘴,比懂得怎么讲话更重要。
他也想起了从前在乌拉那拉氏那里的时候——看上去是夫妻相敬如宾,灯下三言两语。
说起话来倒也你来我往。
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寂寞的自言自语罢了。
她从来没有懂过他。
他也从来没想懂她。
……
七月里,宁樱和三格格、二格格说了一声,接了孙辈们进来。
全部都进宫了。
就是为了能让胤禛开心些。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很纯粹的——不一会儿就趴在胤禛的膝盖上爬上爬下了。
胤禛嘴上说着皇后这主意不好,尽是扰着朕批折子云云……
但实际上,宁樱就看他眼里终于有了久违的笑意。
三格格趁着这时候,在后殿里也就拉住了额娘的袖子:“额娘,女儿有事要跟您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跟着宁樱进了暖阁里,就把霜溪的事情压着嗓音说了一遍:“……这一年来,弘昼往我那庄子上去得越来越频繁——都是为了看那孩子。”
三格格顿了顿,又道:“女儿也不是时常在庄子上的,只是嘱咐了人要好好照顾那孩子,这些事儿都是女儿庄子上的下人不敢隐瞒,禀报过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郎有情妾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