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走后,四周有恢复热闹,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商程若有所思地看了夏至星一眼,再未搭理两人。
商忧带着夏至星与众人相互认识,夏至星保持平淡的微笑,思虑远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商忧带着夏至星离开商家,将她送回西塘园。
两人立于夏家大门处,商忧问:“为什么没有走?”
夏至星道:“我一人受众人所指就算了,难道还要连累他。”是的,最开始那一刻,她是想要跟莫辰走的,但是当她看到众人打量的目光时,她退缩了。
商忧闻言面色晦暗不明道:“无论如何,你没有离开,我很开心。”
杜锦华拉起两个袋子走回来,她穿了一套休闲服,看起来依旧纤细如少女,看到两人立在大门处,问道:“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夏至星拿出钥匙开门。
杜锦华看向商忧,语调变得温和:“小忧,你也进去吧,我买了鱼,留下来吃晚饭。”
商忧笑着谢道:“不用了,阿姨,我今天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杜锦华道:“不是说过叫妈妈的吗?你还是这么见外,你与星星都已经是夫妻了,这里就是你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夏至星握住钥匙的手微顿,打开大门走进去。
杜锦华随她走进屋,看着一言不发的夏至星,将两袋子菜丢在干净的地面,大声质问道:“你摆脸色给谁看,我是你妈,不是你的保姆。每天伺候你穿,伺候你吃,你还要怎样?”
夏至星看着忽然气急败坏的杜锦华,只觉得无奈,皱眉道:“我说过,你只要想以前那样活着就好,这些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可以请保姆来做。”
夏至星说完,空旷的客厅沉静了下来,夏至星正要转身向楼上走去,杜锦华微微嘶哑的声音传出道:“可是我只有你了!”
夏至星停下脚步,心里万分翻涌,一阵苦涩,她转身走近杜锦华,抱住她道:“您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
两日后
花与花匠
夏至星看着对面一身淡黄色大衣的女孩,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杜若昔细长的手指扣住咖啡,道:“星星,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夏至星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点了点头。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他是家中的独女,家里虽然不算富贵,但也算衣食无忧。她父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秘书,母亲则是那家的管家,因此,她总是被带到那家去玩。那家有个小少爷,自小聪明绝顶,性格开朗,对她虽不算亲近,但总是会分她好吃的糖果点心。快到小男孩父亲的生日,小男孩花费很长时间给父亲画了一幅画当作生日礼物,他把画装在一个盒子里,交给小女孩的妈妈保管,让她在生日宴会上送去,给他父亲一个惊喜。女孩的妈妈自然不会拒绝,高兴的答应了。那天来了很多人,女孩的妈妈实在是太忙,于是将装好画的盒子交给女孩,让她好好看住。女孩答应了,但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妈妈摇醒她时,宴会开始了,她妈妈拿起礼物盒,骂了她两句,急急忙忙地向宴厅走去。小女孩听说宴会会有好吃的,连忙跟上。
这天办的是露天宴会,一对年轻夫妻在宴会中央起舞,男的俊美潇洒,女的温婉美丽,音乐停止,众人的鼓掌声响起。小女孩看着她妈妈将礼物送上去道:“先生,这是小少爷送给你的礼物。”男子闻言,看向远处和一老人坐在一起的小男孩,对他灿烂的笑。小男孩似乎有些害羞,侧头看向旁边的老人,不看这边。站在那个男子身旁的另一个西装男子接过礼物道:“我来吧。”那是小女孩的爸爸。俊美男子点头。小女孩的妈妈讲礼物递给小女孩的爸爸,小女孩的爸爸解开带着,将盒子打开,忽然,剧烈的爆炸声传出,站在远处小女孩只觉得地球仿佛在崩塌。不过一瞬,声音停止,四周传来呼喊声。
杜若昔从回忆中停下,满脸泪水地看向夏至星道:“后来,小女孩和小男孩同时没有了父母。”
夏至星听完问:“小男孩和小女孩是你和莫辰?”原来是这样,所以十五年前,莫辰忽然失去双亲,又因为是自己送的礼物间接造成,所以才会自闭。后来莫辰对杜若昔亲近,也是因为杜若昔父母在那场爆炸中被连累失去了性命。是她一直错了!她大错特错。
杜若昔点头,声音哽咽:“夏至星,你知道自从莫先生与莫夫人去世后,莫辰有多重视莫爷爷吗?可是前天,他为了你和莫爷爷大吵了一架,然后搬去了公寓,一直没有回去,莫爷爷也因此旧疾复发。”
夏至星声音微乱:“如果我因为我,那我...很对不起。”
杜若昔摇头:“请你,让莫辰回去吧,莫爷爷一直在家里等他。”
夏至星沉默,冷然看着她。
杜若昔神色微缩,不敢看夏至星的眼镜,声音微低道:“对不起,当年我在杜家不应该故意说你推我,害得你与杜家决裂。后来我也不该故意让你误会我和莫辰的关系,让你们产生矛盾,我错了,我只是嫉妒你,为什么哥哥护着你,莫辰非你不可,我真的很对不起,当年是我不懂事,但是莫爷爷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想他痛苦。莫辰最在乎你,求你欠欠他。”
夏至星看着杜若昔恳求的眼神,心理只觉得好笑又可悲:“杜若昔,你可知道曾经你的一个不怀好意,将我的人生打乱。”如果不是那些误会,她少年时怎么会跟哥哥渐行渐远,如果不是那些误会,她就不会跟莫辰吵架,那爸爸就不会死。
杜若昔闻言,脸色难看道:“夏至星,你怪我,我认了,可是这些事你自己没有错吧。是你生性倔强,不懂退步,才把每一件事处理得那么糟糕,无论和杜家也好,五年前的莫辰也好,你若是态度稍微软一点,那大家都会喜天同庆。是你一言不合就走掉,当年你从杜家离开,就再也不见哥哥,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后来面对莫辰,你也是那般决然,一走五年,你知道莫辰当年疯子般的模样吗?回来后给了莫辰希望,又弄出一个老公,将莫辰的心踩在地上蹂躏。现在,你又何必一副受害者模样。”杜若昔恨极夏至星,恨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却把她在乎的人牢牢抓住,她知道自己那样做不对,可是,她如果不自己争取,那她便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