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想老实一段时间,可是接下来只要是他会得大好处的事,李昭准会出手阻拦。
这个皇后已经到了不除掉不行的地步了。
最烦恼她有皇上撑腰。
赵瑾这日又和钱宁武儿商量这件事。
“到底怎么能除掉皇后?”
武儿说:“不然用太后之手?”
马永成死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赵瑾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就是跟任何人联手都不会选择太后的。
但是不选太后,其他人根本对皇后没有束缚。
他看向钱宁:“你说呢?”
钱宁道:“奴婢还是之前的招数,只能是在万岁爷身上下手。”
赵瑾道:“可是万岁爷怕皇后,听皇后的。”
钱宁道:“所以不除掉皇后,公公您以后将寸步难行。”
说来说去,这是个死循环,除掉皇后有皇上护着,为了除掉皇上,就得让皇后失宠,可是皇上怕皇后。
解不开了这个结。
钱宁想了想道:“公公,您没发现,正是因为皇上怕皇后,才想挣脱,那小脚女人,就是皇上的真正心思。”
赵瑾眼前一亮,所谓物极必反,小皇帝确实爱皇后,可已经被管到极限了,他自己也在想办法挣脱。
这是可乘之机。
他又有些犹豫,万一算错了,怕这次皇后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钱宁看出赵瑾的担心,低声道:“干爹,就算是事情被揭发,万岁爷也只是训斥您,不会惩罚您啊,万岁爷离不开您。”
所以皇后也除不掉他,不然她还不早都动手?
赵瑾蓦然笑了:“对,咱家和万岁爷可是五六年的交情,万岁爷重情义,也离不开咱家,不用怕。”
钱宁接下来低声问道:“那公公的主意?”
赵瑾道:“还是老方法,但是这次绝对不会让大脚把小脚比下去。”
所以这次选中的事物,绝对会比皇后的漂亮。
钱宁倒是起了好奇心,别的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皇后啊?
又到了端午佳节,后宫没有准备什么大型宴请,内侍包了粽子送给各位诰命夫人,节日就这么过了。
但是小皇帝要犒劳勤勤恳恳为国效力的大臣,所以前殿的宴请还是办了十几桌。
这次杨厚照学乖了,没有喝多,免得挨骂。
但是在敬酒的时候,吏部右侍郎崔行简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跪在皇上的宝座前低声道:“圣上,听闻您对礼乐十分在行,您有回疆的歌舞姬吗?”
杨厚照没有醉,但是也喝酒助兴了,听了十分感兴趣:“朕没有啊,崔爱卿有吗?”
崔行简手指头只伸出一节,还放在袖子里,指着殿下的其他座位:“他,他,他……都有,圣上,您贵为一国之君,连大臣家里都有的歌舞伎,您宫里却没有?
臣跟您说啊,那回疆女子天生的能歌善舞,深眸高鼻,肌肤个个都白皙如雪,身材也高挑纤细,跟咱们汉人女子不同,那滋味,哎呦,圣上你听过扬州瘦马吗?”
杨厚照点头:“听过啊。”
崔行健道:“那扬州瘦马,自小就练就的功夫,个个苗条显瘦,骑在上面不堪重负,就忽上忽下如在云端里,那滋味,像是骑马,别提多美了。”
杨厚照多喜欢骑马啊?
心生向往,吞咽一口道:“这些都是真的?”
因为小皇帝不务正业,多得是巴结的大臣,之前还有大臣给皇上送女人呢。
所以只要皇上高兴,以后平步青云就肆无忌惮了,根本不用怕说这些皇帝会怪罪。
见小皇帝上钩,崔行简心扑腾扑腾跳动不停,他在侍郎的位子上已经做了八年,应该提拔他了,可是个个后台都比他硬。
如今他投靠了赵瑾,这是赵瑾公公让他说的话。
看样子,是对门了。
听皇上问话,崔行简这时候却要卖个关子,睡眼惺忪的样子摇摇头:“圣上,老臣是不是喝多了?”
杨厚照呵呵一笑:“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清宁宫。
李昭和秦姑姑站在前院的院子里看太阳落山。
天渐渐黑了,秦姑姑道:“娘娘,奴婢派人去接万岁爷吧?”
李昭眼睛眨了眨:“为什么接他?”
因为怕万岁爷被别的奴才勾引,误入歧途。
不听话的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别等犯错了再算总账。
但是看皇后娘娘的神色,好像就是在等万岁爷被人引诱呢。
秦姑姑劝道:“娘娘,您这样不行,那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有些人就是要管的。”比如万岁爷。
可是在李昭的人生信条中,人就得自觉。
她哪能天天看着杨厚照呢?
上次宴请,杨厚照管不住自己,这次如果再犯,她肯定不饶了他。
正说着,宫门响动。
秦姑姑抬头扛过去,喜出望外:“万岁爷今天回来的早。”
踏着最后一缕阳光,长身玉立的少年,脸上挂着笑容,如初升的昭阳一般从门口走进来。
他一身的明黄色,飞龙在身,尊贵无比。
还真是回来了。
李昭暗暗松口气,这次没让她操心。
杨厚照跟李昭说了些宴会上的事情,天就黑了,晚上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温暖,寝殿里的窗屉子早都下了,有一扇窗是开着的,可以透过它看到外面悠远神秘的黑暗世界。
帝后二人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要休息。
杨厚照因为对崔行简的话听进去了,所以对回疆的女人十分好奇,他又是藏不住话的。
问道:“阿昭,你说人怎么长得不一样呢?”
今晚程序不对啊。
李昭想了想道:“因为爹妈不一样呗。”
杨厚照摇头道:“不是,你知道回疆人吗?他们深眸高鼻,头发还带卷的呢,跟咱们不一样。”
李昭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们店里做生意,还有那种蓝眼睛黄头发的呢,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其实在商殷之前,咱们中原也不全是汉人啊,不过那些长得不一样的都杀了,万岁爷之所以觉得诧异,是因为少见多怪。”
杨厚照道:“哎呦,你的意思你比朕还有见识是吧?”
李昭笑了笑,比划出一个长度:“会高这么一点点。”
哪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女人啊?杨厚照心想你等着,等朕都看个遍,看你还敢说朕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