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与鄂子金商议了一阵,随后鄂子金亲自送王丰到了太湖,由龟延寿护着,鄂子金才反身离去。
太湖乃是中土有数的大湖,周围人烟稠密,文化璀璨,使得太湖在各处水域之中地位极高。若是有谁炼化了太湖水脉,其修为只怕不下于天仙。
龟延寿虽然受封为太湖水神,但以太湖灵气之丰厚,就算无人阻拦,任由龟延寿炼化,只怕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也见不到成效。
更何况如今太湖被一分为三,各自为政?就算将东海的势力除开,太湖之内原本的妖物也极为众多,其中不乏好手。如王丰认识的荷花三娘子,分神期的修为在这太湖之中却仍旧算不得顶尖高手。
这些土生土长的妖族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平时将整个太湖划分势力范围。互有争斗,但在对待水神之位上却有共识:做水神可以,却不能炼化水脉。
若水神不动水脉,那大家都礼让尊敬。但若想要炼化水脉,对不起,立刻就群起而攻。
除非你能一举压服太湖内所有妖物,否则永远别想炼化水脉,成为真正的太湖主宰。
龟延寿对王丰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是满脸苦笑,叹了口气,道:“我终究是没有鳄君那样傲视群伦的修为,想要压服太湖内的群妖恐怕是不可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换一处较小的水域。不过有失也有得,我毕竟是有诏书在身的水神,太湖群妖面子上还是尊敬我的。但那东海派来的太湖巡阅使可就完全不受待见了,他又是个心气高的,这些日子已经与太湖群妖起过好几次冲突了,日子过得反倒比我还艰难些。”
王丰闻言,不由笑道:“这其中恐怕少不了龟道兄的推波助澜吧?”
龟延寿指着王丰笑道:“王公子,看破不说破,心领神会就好呀!”
王丰笑道:“看来龟道兄这里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太湖巡阅使迟早要折在龟道兄手中。既然这样,我还是先去阳澄湖和固城湖看看吧!”
龟延寿点了点头,道:“阳澄湖和固城湖的确是情况最为不好的地方,王公子此去打算怎么做?”
王丰道:“先杀掉那个暗中凝练水神印的蟹妖立威,帮助杨善稳定局面,再设法彻底治愈杨念的伤势。具体要怎么做暂时还没有想好,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龟延寿道:“那蟹妖擅自凝练水神印,侵吞神权,杀了他倒是名正言顺。但他的水神印已经凝练了一小半,在阳澄湖之中能够调用水脉灵气,战力强悍绝伦。要想杀他最好是将他引出阳澄湖。只是就怕他不肯出湖啊!”
王丰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麻烦!而且此妖单论本身的修为也是分神期,我与杨善未必能杀了他。还需找人帮忙才是。而且此人出手还需要名正言顺,不会落下话柄!”
龟延寿笑了笑,道:“你可以去问问潘刺史,看他有没有这个兴趣。”
王丰讶道:“潘刺史虽然位高权重,但毕竟是凡人,怎会无端插手这种事?”
龟延寿沉默了片刻,道:“王公子出身道门,想必应该听说过当今陛下强令三大道门为自己炼丹之事。你以为那些炼丹的材料是从哪里来的?人间仅只能寻到些普通灵药罢了,真正的好药都在修士们手中攥着呢!这其中有些是陛下从历来册封的神祗手中索要的。有些是花费巨资,或是金钱或是神位或是庙宇田产等宗派利益,从修士们手中换取的。更多的却是朝廷的暗卫以及各地驻军以讨伐邪神、斩除妖魔的名义巧取豪夺来的。那阳澄湖蟹妖虽不算是什么绝顶的大妖,但也修炼了六百年,其腹内一块蟹黄灵气极为饱满,修士若是吃了,能顶六十年苦修。若是凡人吃了,立刻便能返老还童,精血充盈,百病不生,且有延年益寿之效。呵呵,我听说当今陛下正因为年老血衰,精气不继,因此才犯了糊涂,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若是将这一块蟹黄送上去,必能会龙颜大悦,对送宝的人大加封赏。你说,潘刺史会不会心动呢?”
王丰闻言,沉吟片刻,道:“牛黄狗宝是难得的好药,这个我知道。可这蟹黄……,据我所知应该是螃蟹的卵和其他一些身体部分吧!这也能凝练数百年?”
龟延寿笑道:“母蟹的叫蟹黄,公蟹的叫蟹膏。均有开胃润肺、补肾壮阳、养血活血之功效。螃蟹成妖,自然可以不再排卵,将之凝练成团,炼成一味好药,以供自己日后成道之用。此事我绝非虚言。当然,蟹黄归了潘刺史,那蟹妖的内丹王公子却可以自取。那也是一味炼丹的好药。”
王丰摇了摇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从这蟹妖下手。”
于是王丰辞别了龟延寿,飞身而起,直往金陵找到潘刺史,向他说了欲杀蟹妖之事。潘刺史闻言捋了捋胡须,道:“杨善是陛下册封的阳澄湖水神,那蟹妖竟敢争夺神权,这是以下犯上,出兵诛杀他自然是理由充分。只是还需将他引出来才行。而且我这里还有一点难处,那就是我手中能够诛杀人仙、地仙的震天引雷霹雳箭已经只有五十只了,朝廷至今没有给予补充。此乃镇压境内妖魔之宝,不能一下子用完,我此次只能调用十支。不过我手中还有十支禁空箭,射在空中,能够破一切飞腾之术。那蟹妖若不提防,猛然遭了这个算计,必然要吃大亏。”
王丰闻言大喜,道:“有这样的宝贝为何不早用!”
刺史笑道:“朝廷对那些飞来飞去的方外之人最为头疼,因此才花大力气打造了这禁空箭,此箭打造极为不易,产量比震天引雷霹雳箭还少,主要用于把守几座大城,防止有妖魔鬼怪袭击。若非霹雳箭数量太少,实在浪费不起了,我也不会想着要动用这禁空箭。”
王丰道:“既然对付蟹妖的手段有了,那接下来就是觅地埋伏,然后设法引他出来。埋伏之事请潘刺史费心,我这就去寻杨善,看如何才能引那蟹妖出来。”
当下王丰复又出城来到石臼湖边的水神庙中晃了晃,随后在附近寻了一个住处,当夜石臼湖水神鄂子土便悄悄前来拜访,王丰与之暗暗商议了一阵,随后各自散去。
次日,阳澄湖上空波涛汹涌,却是杨善与蟹妖再次争斗了起来。打了半日,杨善无法战胜能够调用水脉灵气的蟹妖,败下阵来,不由气急败坏地对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阳澄湖巡阅使鲨六须道:“你身为巡阅使,该当监察不法,如今蟹妖以下犯上,你居然袖手旁观?”
鲨六须笑道:“哪有以下犯上?我只看见你兴致勃勃地与湖中蟹妖切磋,并无以下犯上之事。”
杨善大怒,道:“你如此颠倒黑白,我要告上天庭,治你的罪。”
鲨六须不以为意地道:“你一个小小的湖泊之神,也配上告天庭?按照程序,你就算越级告上去了,最后状纸还是要转到主掌天下水域的东海龙宫去处理。你想要告那就去告吧!”
杨善怒不可遏,将手中的人皇诏书取出,大叫道:“那我就去金陵告知潘刺史,请他代为上告人皇。有人皇出面,我就不信天庭还不重视。”
鲨六须面色一变,忽然变了笑脸,道:“你也不要生气嘛!区区小事,何必闹得不可开交?况且论起来,你又人皇诏书,该是水神。那蟹道友也有半个水神印,又是阳澄湖中生长起来的,这阳澄湖也该有他的一份才对。这样吧,从今之后,这阳澄湖一分为二,你们一人一半,互不侵犯,如何?”
杨善大怒道:“我才是水神,岂能与人分治水域的道理?要想让我接受,除非我们赌斗一场。赢了我,这阳澄湖我不要也罢。”
蟹妖闻言大喜,道:“你想怎么赌斗,尽管说来。今日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