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急忙点头道:“正是贫道。两位尊神,可否给个面子。当然,贫道不会让两位白帮忙。若是我朋友能安然渡过此劫,在下愿意奉送两位尊神一瓶金鼎玉液,以作报答。”
两名雷将闻言,顿时怦然心动,道:“好说!王道友且放心,我看你朋友头顶灵光纯正,的确不曾做过大恶。渡过雷劫,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便包在我身上吧!”
王丰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当下收回神识,对着下方的皇甫逸做了个安心的眼神。皇甫逸顿时大为放心。
果然,一连十次雷劫都来的极为微弱,皇甫逸轻松度过,以前准备的许多渡劫手段都没有用上。等到劫云散去,王丰再认真看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心魔劫出现,皇甫逸是真的已经安然渡过金丹劫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下从怀中取出了一瓶金鼎玉液,往虚空中一抛,稽首道:“多谢两位尊神手下留情。”
虚空中一道金光闪过,将那瓶金鼎玉液收去,随即完全沉寂了下来,再无半点动静。
王丰随即从半空中飞落下来,对众人道:“主持雷劫的两位雷将已经走了。皇甫兄,你刚刚凝结金丹成功,还需闭关苦修些时日,方能稳固境界。我们就不打扰了。”
皇甫逸闻言,急忙道:“王兄何必急着走?你助我渡劫,怎么也得容我报答一二吧!”
王丰笑道:“原本就是我答应了你的,现在只是在做分内之事,何须报答!况且朝廷命我领兵北上,打通漕运,军情紧急,我也耽搁不起啊!”
皇甫逸闻言,顿时欲言又止了片刻,这才道:“王兄是名门子弟,该知道如今天下形势,为何还要去碰漕运,这可是足以牵动天下气运的地方啊!”
王丰笑了一下,道:“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我另有打算,你不必为我担忧。”
皇甫逸闻言,这才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黄月如。黄月如身为江南各家狐族的领头人,如今见王丰居然真的有助人渡劫之能,如何不知道王丰的价值?自然想要与王丰拉好关系,好为族中其余准备渡劫的后辈求个保障。因此也出言挽留王丰。
王丰如何不知道黄月如的心思?不过一来是江南各家狐族大多都深懂明哲保身之道,不会愿意出山过多的帮助王丰征战,花费太多精力去拉拢他们,并不值得。二来是王丰的确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当下只得婉拒了黄月如的挽留,执意告辞,和叶雪薇、冰雪天女、巫明月等人一起驾遁术返回了扬州。
回到扬州,潘刺史调拨的兵马却尚未到来。当下王丰索性便在生祠中住了下来,一边吸收香火,修炼道法,一边仔细聆听信徒祈祷之声,抽空去为众信徒们排忧解难。
如今的王公子祠,因为极为灵验,故而信徒越发虔诚,香火十分旺盛,信徒但有为难之事,多半都要焚香向王丰祝祷。故而扬州府境内,基本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王丰都能很快收到消息,从而做出应对。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王丰很少在扬州府停留,但有公孙九娘代为处理,高邮湖、白马湖等地的水君也是有求必应,时常派出水兵协助公孙九娘,将扬州府境内胆敢作恶的妖魅或是诛杀,或是驱逐。以至于如今,整个扬州府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俨然化外之地。
王丰对此自然十分满意。处理了些琐事之后,便即去寻于乘龙和宁采臣聚会,三人叙过了旧,随后开始商议如何才能更好地守稳扬州府。总结起来,无法护三点,钱、粮、兵。
扬州自古繁华,钱是不缺的,不过论土地的肥沃程度,却远远赶不上其他产粮重地。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北边的徐州,南边的扬州,西边的淮南之地,粮食产量都不低,只要有一处局面安稳,便能用钱购到粮食。
唯一限制扬州府实力的,是兵。
扬州府虽然富庶,但本身的人口却并不算多,仅只七八十万而已,除去老弱,青壮也就十余万,想要不影响民生,那么最多便只能抽调五分之一从军,仅只能有二三万人而已。
而且因为商业繁荣,扬州百姓多是从事商业,或是沿着运河讨饭吃,心性怎么说呢,也说不上坏,但相比起其他地方的百姓来,就的确有些奸猾了。这样的人其实是不适合从军的,心思太多,容易偷奸耍滑,不听指挥。
想要将扬州府本地的兵马练成一支合格的军队,这不难。但要想将之练成精兵,这就不容易了。
于乘龙来了扬州府这许多日子,尽心尽力地训练军队,但军队的战斗力就是卡在瓶颈上,始终无法突破。这让于乘龙颇有些泄气。此时见了王丰,当即将情况说明,随后道:“除了我从北方带来的三千兵马之外,这扬州府本地的军队根本经受不住恶战的磨炼。我看你若是想要将扬州府打造成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便必须从其他地方招兵了。我的意见是,招收从北方来的流民青壮为兵。流民们无家无业,若能从军,也是一条活路,必定悍勇敢战。战斗力一定会有保证的。”
王丰道:“如今扬州府内,从北方来的流民有多少?”
宁采臣道:“冀州战乱,流民多避走青州和辽东。我们这扬州太远,来不了。目前扬州府的流民,基本都是从豫州来的,据我所知,大概有三四万人。”
王丰闻言,皱眉道:“怎么会才这么点儿?豫州有以九山王为首的多支叛军,徐州的零星叛乱也不少。按理说,流民应该很多才对!”
宁采臣道:“王兄有所不知。徐州并非处处都有叛军,些许流民,徐州内部几个安稳的府县自己就消化了。而豫州的流民,则大多都渡过淮河,去了西边的寿春、合肥、巢湖等地,那里地近豫州,土地肥沃,粮食充足,流民去的再多,都能找到生计。又怎么会舍近求远,来我们扬州府呢?”
王丰闻言,这才恍然,道:“不错,是这个道理!不过合肥、巢湖等地,历来也是乱世之中,枭雄盘踞之地。盖因北方流民大量涌入,有野心之人,很快就能积累起足够的人力,进而更加滋生野心。如今还好有潘刺史在扬州,接连讨平多路叛乱,让野心之辈都有所忌惮,不敢悍然冒头。否则合肥、巢湖等地恐怕早就乱起来了。不过随着天下的乱局越演越烈,恐怕淮南之地的平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等到这些地方也乱了,流民们便不得不往扬州来了。我们还是要尽量加强扬州府的力量,以免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于乘龙道:“可扬州府的兵马的确已经难以更增加战力了,为之奈何?”
王丰想了想,笑道:“扬州府的人不适合从军,我们何不另外招募精兵?江东自古出精兵,便去丹阳、浙江一带招募数千人,严加训练,足可堪用了。”
于乘龙闻言,苦笑了一下,道:“王兄说笑了!我们有什么权利招募兵马?我能从北方带来三千兵马,就已经是朝廷格外开恩了。这还是潘刺史特别要求的结果。但扬州府乃是一地衙门,级别并不高,府兵的员额本就定制,且还只能在自己境内征召、训练。没有朝廷的准许,哪能去别处招兵?”
王丰闻言,沉吟了片刻,道:“我去问问潘刺史,看能否通融一二。”
于乘龙道:“恐怕不行,潘刺史也没有这个权利准许我们私自招募兵马。募兵的权限,一向都在朝廷。谁若敢不经过朝廷同意,私自招兵买马,那就是等同谋反!”
王丰顿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这才道:“这么麻烦!不要紧,我即将率领大军被上作战,后勤辎重的运输需要大量人手。我会禀告刺史,请他从各处矿山或是山野之地,抽调些老实本分的青壮前来听用。这些人到后,你亲自去看看,若是可用,便组织起来先训练着。名为民夫,实则便是军队。如此变通一下,便不会触犯朝廷那根敏感的神经了。”
于乘龙闻言,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道:“如此也行!只是抽调来的民夫若是拿来训练成军了,你军中的钱粮又该让谁来运送?”
王丰笑道:“这有何难?我军此次北上,得到的任务是打通漕运。那必然是要沿着运河进兵。有这一条运河在,我军的粮草自然便可以全部让船只运输,浪费不了多少人力。若是官府的船只不够,我还可以出些钱,让民间的船只协助运输。万余兵马,所需的粮草并不算太多,应当足以应付了。”
于乘龙闻言,这才再无疑虑。
当下王丰写了书信,言明自己此次出征,需用五千民夫,且这些民夫非矿工或是农民中老实巴交的青壮年不要,请潘刺史速速抽调前来听用。
潘刺史收到书信,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并非是奇怪王丰索要民夫,事实上大军作战,向来都是要征召民夫协助的。王丰只索要五千民夫,尚不足出征的一万三千民夫的一半,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的少了。
潘刺史只是奇怪,为何王丰指明了只要老实巴交的,却不要心思活泛的聪明人?想了许久,潘刺史始终想不出个道理,只得一边照做,一边写信询问王丰原因。
王丰以老实人更能吃苦耐劳给搪塞了过去。潘刺史自然也不好深入询问,当下还是按照王丰的要求,认真挑选了五千民夫送到扬州去。
而在民夫抵达扬州府之前,三千长江水师,一万步军已经先一步抵达了扬州城,王丰看过之后,剪短地发表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谈话,便即挥师北上,一路大张旗鼓地宣扬要击破运河沿途的叛军。
此时中原乱的不成样子,九山王盘踞在芒砀山一带,麾下鬼卒鬼将近万,实力极为雄厚,又先后扶持了毛遵、刘虎、郑谈等叛军,三大叛军都有一两万之众,各自还有许多小股叛军依附,分散在运河沿岸的众多城池山岭湖泽之间,实力极为强大。
官府几次征讨,都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却始终无法讨平九山王,这一两年来,九山王的声势越来越大,被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三路叛军围在中间,朝廷的兵马根本连外围的三大寇都无力讨平,更别说威胁到他了。
王丰预计,自己此次北上,恐怕最大的敌人就是九山王,并且很快就会与他对上了。
然而出乎王丰的意料之外,最先对大军造成威胁的,却并非九山王。
这一日,大军行至洪泽湖边,看看天色已晚,王丰便传令休整。不想到了夜晚,王丰忽然一阵心悸,急忙起身,取出灵镜四处扫视了一下,就见灵镜之中显示,水面下有一道巨大的影子浮现,冲天的灵气十分浓郁。
灵镜中显示的十分分明,那巨大的影子乃是一条三爪黑龙。
三爪龙,这已经是进入了真龙序列了。虽不如四爪龙或是五爪龙,但也不可小视。尤其这头黑龙的身形巨大,身上灵气缭绕,其修为十分厉害。
而如今,这头黑龙正朝着王丰兵马不断冲来,想来是怀有恶意。
王丰急忙大喝一声,叫士卒敲响铜锣示警。
随后王丰飞身出了船舱来到水面之上,抬手一指,黑白双剑如电射出,化两条蛟龙,剑气交缠着往水面上的黑龙刺去。口中更喝道:“哪里来的黑龙?我大军正在此驻扎,你何敢前来搅扰?”
就听一声龙吟,震天动地,那黑龙眼见露了行藏,知道偷袭不了了,当即大叫一声,迅猛地浮上水面,意欲随便撞翻几条战船,吞吃掉船上的士卒。
然而黑白双剑电射而至,锋锐的剑气刺激得黑龙皮肉生疼。即便黑龙对自己身上鳞甲的防御力十分自信,此时也不敢硬抗了,当即将身体一纵,化一道黑光而去。
黑白双剑落了空,没能刺到那黑龙,只得不甘心地水中游了一会儿,这才自动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