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轩,一个穿着月牙白长跑的男人披头散发的站在屋顶上徘徊,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风哥哥,你说的宝贝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庆云还是看不到?’
一阵寒风刮过,卷起少年的衣袂和长发,看起来就像一副美丽的泼墨巨作。
可是渐渐的,少年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一样。
片刻后他一脸难受的捂着耳朵,拼命摇晃着脑袋,‘别吵了,别吵了,你们好吵!呜……’
脚下的瓦片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几百只大苍蝇在他耳边飞舞一样,“嗡嗡嗡”的吵的他心烦。
“庆云!儿啊!你别动,乖,别动,娘求你了!”
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伍父伍母一来就见到他“发疯”的一幕,看得她们心惊胆战。
伍父指挥着搬来梯子小厮,让他们悄悄上去。
而伍母则揪着帕子,眼含泪花,一脸担忧的仰头看着自家儿子,逼迫自己劲量冷静下来。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温柔的道:“庆云,儿子乖,乖乖别动,你想要什幺娘亲都给你找出来啊……”
‘真的?’
屋顶上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松开手眼巴巴的看着底下那个温柔的妇人。
那是他娘,他知道!
‘我想要宝贝!娘亲,庆云想要宝贝!’
少年薄唇开开合合,除了几声咿咿呀呀外,没有吐出一个字。
那不规律的启唇,就连伍府请来的唇语大师都无计可施。
两秒后,少年抿抿唇,挫败的赌起气来。
为什么他们都听不懂他的话?!他们都是笨蛋!
云姐姐说过,听不懂他说话的都是笨蛋!大笨蛋!
他讨厌他们!
明明自己笨听不懂人话,还要背地里说他坏话,说他是傻子,是哑巴!
他讨厌他们!!
坏蛋!
打坏蛋!
少年粗喘着,呼出的气变成一阵白雾,可见这天气有多冷。
他扫开雪花儿,用力的将屋顶上的瓦片踢飞。
一块块的烟灰色瓦片就像飘扬的“雪花”一样,“咻咻咻!”的飞向屋下。
“啊!小心啊!”
底下的丫鬟和小厮抱头鼠蹿。
“夫人,小心!”伍父则立即将伍夫人搂进怀里,快步将她拉到屋檐下。
不知道是他尚且还留着一丝理智,还是夫妻俩比较幸运,他们周边并没有遭受到“瓦片炮弹”的袭击。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万一,要是庆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妾身也不活了!呜呜呜……”
“夫人别怕,小厮已经快爬上去了……”
“啊!!!”
他话刚说完,快爬上屋顶的小厮就捂着脑袋掉了下来,然后痛苦的在雪地上翻滚。
“……”
“快快快,快把他抬下去找个大夫瞧瞧!”
一翻折腾过后,在伤了七八个小厮后,终于有人爬了上去,将闹够了的少年带了下来。
事后,小厮拍着“噗噗”直跳的胸脯庆幸着。
妈耶,要不是奖励大,谁敢上前送人头?!
还好他走运,少爷刚好安分了下来,要不然下一个头破血流从梯子上摔下去的就是他了!
等明儿领了赏,他一定要到寺里去烧烧香,拜拜佛,保佑他继续行好运……
回到房以后,伍庆云又被一群小厮丫着泡了热水澡,喝了姜汤……
而雷县的苏墨现在也是一脸懵。
刚刚范冰歆派人叫她到正院,见了伍父派来的媒婆。
在她点头答应婚事以后,她的“好”舅妈范冰歆和媒婆迅速就敲定好了婚期——五天后。
两人你来我往的侃侃而谈,而她则坐在那儿装好小可怜这一角色。
可正当她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脑中又突然弹出被她取消提醒的幸福值提醒。
而且那幸福值还在不断的负增长……
“滴——幸福值,当前幸福值-50 ”
“滴——幸福值,当前幸福值-65 ”
“滴——幸福值,当前幸福值-72”
嘶!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早就关闭提醒了吗?怎么会突然蹦出来?
而且这不断下降的数值是怎么肥四?!
“统子,快出来解释解释!”
苏墨一喊,空间里的大屏幕立即亮了起来,然后打出一段话:
当治愈对象幸福值低于-30的时候,系统就会发出警报提醒;
当治愈对象幸福值达到-100,则将扣除500积分已做惩戒……
苏墨皱了皱眉,这个世界的宝宝不是傻子吗?
而且衣食无忧,父母双全的,怎么幸福值会这么低?
按理说黎,封寒钰和赵文鹤三个宝宝这么惨都没有出现过警报提醒,他怎么会低的这么离谱?
不都说傻子才是最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吗?
咋她的“小傻子”就这么凸出,这么优秀儿……
看来她还是得早日解决好这边的事情,尽快嫁过去,安心的和宝宝相亲相爱了。
等商量好送走媒婆以后,苏墨拿着范冰歆给她的二十两银子就离开了。
呵,可真是她的“好”舅妈,那二十两给她置办喜服和嫁妆,然后就想换走她十里红妆?
呵,想得倒是挺美的!
这次,估计是为了她的彩礼,母女两倒是安分了很多,就连府上的下人都没有再给她们穿小鞋。
就连她们的吃食都丰富了很多。
虽说没有什么燕窝,海参一类的,但是起码有饭有肉还有汤!
比起以前那几个硬邦邦还辣嗓子的窝窝头好多了。
云县伍府,收到飞鸽传书后,伍父伍母就兴高采烈的行动了起来,整个伍府都生机勃勃。
就连原本总是两天不管就上房揭瓦的伍庆云都安分了很多。
甚至还总是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伍府用了一天,就准备好了八抬大轿,以及一米长的彩礼单子,就准备第二天出发迎亲去了。
夜晚,庆云轩里的少年辗转反侧,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红红姐姐,庆云的是不是快要找到宝贝了!
她是不是会像鹅鹅姐姐一样温柔,漂亮?
她是不是可以天天陪庆云玩?
她是不是……’
宽敞的房间寂寥无声,窗边的腊梅微微颤抖,嫣红的花瓣逐渐收缩,就像含羞草一样,似乎在逃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