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从来到这个陌生且一无所知的地方以来,她为数不多的发自内心的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待多久。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回不去了。
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了解,每天都很迷茫,担心自己到最后会退化成连话都不会说的原始人,衣衫褴褛的在草地上抓虫子……
一个人,担惊受怕,风餐露宿的,搞得她都快抑郁了。
现在,虽然他还是很不待见她,但是这至少是个好现象,至少他不会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甩飞了。
就算他每天就躺在那儿晒太阳也没关系,只要让她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就好……
苏墨高兴的回到火堆旁,继续烤肉,烤好了就放在一旁的树叶上,等考完整只野猪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她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吃了两颗紫果子后,偷偷往黎的方向看了眼。
见之前那块烤肉已经不见了,苏墨嘴角向上扬起,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可爱至极。
黎往这边看了一眼,对上她灿若星辰的杏眸后,心脏一紧,随后又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
可那心跳却乱了节拍,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腔难以释放。
苏墨拖着一堆烤肉,费力的向他这边挪了过来。
小小的身影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仿佛随时会跌倒一样。
苏墨喘口气,扬起一抹明媚的笑,软软的道:“这些都是给你烤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冷若冰霜的面庞,然后弱弱的道:“我,我给你放这了,你记得吃哈~”
说完她立即小跑回去,留下懒洋洋的黎和一大堆烤野猪肉。
黎眼眸微垂,随后抬眸看向那抹惊兔般的背影。
他舔舔上颚,尾巴欢快地摆动起来。
……就像太阳一样。
随后他手指一勾,烤猪肉飞到身前,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起一条野猪肉,细细的嗅了嗅,然后微眯着眼吞入口中,慢慢咀嚼……
啧,味道果然不错,怪不得她烤的时候这么香。
黎很快就优雅的解决完将近一头一百八十多斤的烤野猪,但那股奇妙的味道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好像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吃法……
他眯着眼,手指微动,一个水球就飞了过来,迅速将他的手掌包围,然后瞬间蒸发。
黎舒展着蛇身,看到自己流畅顺滑的蛇麟时,他目光一凝,这个人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下一刻,他抬起头,眼里的墨色越发浓郁。
之见空气就像被撕开一样,划出一道两米长的口子,黎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C市城郊,一座废墟外站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男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近废墟,行走间露出修长的手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苍白。
地下实验室,男人手一挥灯光瞬间照亮整个实验室。
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五颜六色,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让人无法踏足。
往前走,一条条颜色各异蛇或生或死的散落在地上,桌上,玻璃皿里……
巨大的水池被铁笼和玻璃笼罩,旁边的圆柱形玻璃器皿里,一具具发白肿胀的孩童尸体在绿色的液体中浮浮沉沉。
后面破碎的器皿里,依稀可见人首蛇身的诡异娃娃躺在地上……
男人面无表情的走过长长的走廊,打开暗门,里面一片黑暗。
他一踏进去,暗室的灯疯狂闪烁,然后照亮这个暗室。
之间暗室墙壁上镶嵌着两女七男,他们姿势诡异的嵌入墙壁,身上白色的大褂满是血迹和污垢。
男人静静地驻足欣赏片刻后,才缓缓转身,他面前是一面大大的镜墙,镜子里倒影着九人诡异的身姿,以及身穿长袍的黎……
他的眼眸一明一灭,殷红的薄唇渐渐勾起,柔顺的黑袍似丝绸一般披在身上,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
长长的蛇尾从黑袍下滑出,下一刻一尾便拍上玻璃。
玻璃应声而列,里面是一件类似储藏室一样的地方,几排书架上放满了资料,七八张办工桌分布在内,桌上满是灰尘。
黎悠闲地滑了进去,找到几个玻璃展示台,里边全是一张张蛇蜕,从小到大,一一陈列。
他紧攥拳头,片刻后大掌一挥,这些蛇蜕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玻璃展示台。
黎转身瞬间滑了出来,他又看了眼几人构成的“壁画”,然后一个闪身再次消失不见。
下一秒,黎背着身站在废墟外,在他转身那一刻,破碎不堪的废墟再次发生爆炸,熊熊的火焰瞬间将所有吞噬。
火光照亮他苍白昳丽的容颜和那抹渗人的笑……
山洞里,收拾好的苏墨坐下火边,她一边拿着木炭写写画画,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
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夜晚,等她熟睡后,一抹黑影轻车熟路的闪了进来。
他将一套黑色带金边的衣物放在她身边,神色莫名的看了她片刻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差不多八九点的样子,太阳暖洋洋的挂在空中,小草上挂着露珠。
苏墨身伸懒腰,磨磨蹭蹭的坐了起来。
她刚扭头就看到放在一旁的黑色丝绸。
嗯?这是什么?
苏墨看看四周,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哇!好滑好软~
她拿起来一看,咦?
这好像是一套衣服吧,而且,看尺寸应该是给她穿的。
但是这是从哪来的?又是谁给的?
看着这黑色带金边的设计,怎么越看越眼熟……
“嘶!”苏墨倒吸一口凉气,这该不会是黎送的吧?
这款式,就和他的蛇身一样。
但是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衣服呢?难道是嫌弃她穿的又破又脏?
苏墨赶紧抬起手,闻闻自己的衣服和身上。
不臭呀!
她经常洗的!
难道是昨天的谢礼?
苏墨很心水这套衣服,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黎送给自己的,所以就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放好,然后出去洗漱。
远处的黎看了眼跟小兔子似的蹲在溪边的苏墨,眉头一皱。
为什么不穿?
难道她不喜欢吗?
一想到这,他的脸越发阴冷,然后一个摆尾就消失不见。
整理好的苏墨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黎,没办法,她只好自己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