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正式走马上任,出任常侍女官。卯时到达御书房,苏政雅正上朝,温婉便先将御书房里里外外探了一遍,该整理的地方,也作了些必要的整理。至少什么东西放置在哪里,她要先做到了然于胸。
过了辰时,尚书院和谏议院的奏折相继送到,温婉都一一接收了,排放到御案上。看着堆积如小山般的奏章,心里不由暗叹当个皇帝还真不轻松,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情。正感叹着,外边便响起嘹亮的一声“皇上驾到”,温婉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出门接驾。
今天是温婉入职的日子,苏政雅从昨晚开始就处于亢备状态,经过这么多的周折,她终于要到自己身边来了。上朝的时候,每每一想到她现在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他了,便很想马上大手一挥,吼一声“退朝”,然后一路飞奔过去御书房。偏偏那帮老臣今天的话特别多,这个说完那个继续说。他只能忍耐啊忍耐,挨啊挨啊,好不容易退朝了,便急匆匆地赶过来。这会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就跪在前方接驾,兴冲冲地便要迎上去扶她起来。司马嘉在旁边轻咳一声提点,方才醒悟过来。神情肃然地摒退了所有人,才上前拉温婉起来,牵着她进书房。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捉着温婉的手,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温婉点点头,两个人傻站了一阵,温婉推推他的手,说道:“去批奏章吧,刚送过来一堆。”
苏政雅摇摇头,还是捏着她的手:“那个不急,你刚进宫,我带你到宫里各处瞧瞧。”
“我进宫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游玩的。新官上任,还是多做点实事比较好,万一被某些人抓住痛脚,借题发挥,就麻烦了。”
苏政雅想想也对,便拉着温婉来到御案旁,让她坐自己旁边。温婉见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便挨着他坐了,从旁帮他准备批改奏章用的朱砂红笔。
苏政雅看了一篇,便直皱眉,说道:“这些人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非要引经据典,还要用古时的事情来例证,说得罗里八嗦的,看得烦也烦死了。”他打小就烦这一套,因此那些奏章每次都要硬着头皮看上好几遍,才看明白那些老臣们想说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以致于效率非常之低。有时候实在赶得急,便让司马嘉帮忙一起看。
温婉想了想,提议道:“我帮你看吧。”
“真的?”苏政雅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只是怕被温婉责难,说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便憋着没敢说。
“你若是不怕我扭曲事实,蒙蔽圣听,我便帮你看,再说给你听。”
苏政雅当下便将手中的折子塞给温婉,然后搂着她的腰,在她粉扑扑的脸颊上重重地“叭叽”了一口,献媚地说道:“辛苦娘子了!”
“你安份点啦!”温婉嗔怪了声,待苏政雅认错之后,方才打开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她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钻在书楼里看书,早已习惯了文人们的咬文嚼字,卖弄文采,所以看起来也快。
这些折子大部分都是一个官员弹劾另一个官员的,而且大多是平时一些为人处事上的小毛病,借机踩人。温婉与苏政雅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让人难以容忍的小缺点。包容这些缺点,用其所长,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
温婉这样说,苏政雅自然连称有道理。温婉顺势又与他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与“举贤不避亲”的典故,为他普及一些贤君的基本知识。先前的小皇帝,从小接受皇储教育,继位后也基本上毫无作为,更别说苏政雅了。他打小就是个学院霸王,连书都不好好读,又哪里知道些君王之道。
有温婉讲解,苏政雅批阅奏章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直接批复,打回不议。有些关于民生的大事,温婉便将奏折一一拣出来,另外放置好,让苏政雅呆会单独召相关大臣进宫议事。
有温婉帮他安排一切,苏政雅也乐得不动脑子,她说什么,他就照着办。见她又拾起一份奏章,认真地看了起来。苏政雅从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不由地有些出神。记起小的时候,每次不管他怎么欺负她,她总能淡定地坐在那里看书。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安静而恬淡,仿佛书本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她是那样的与众有不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却又有种让人想要抓住她,不让她从视野里消失的冲动。
温婉看到了江东府呈上来的奏章,请求筑堤治水。想到水利这类事情,似乎是份属于工部的,而温向东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工部侍郎……仿佛间看到了某一种契机,正陷入沉思中,却觉得腮畔颈窝处痒痒的,有股异样的骚动,回神一看,却是苏政雅抱着她亲,呼哧呼哧地像个小狗似的。
温婉有些忍俊不禁,用手肘在他胸膛上顶了顶,说道:“正事要紧。”
苏政雅不乐意了:“看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温婉看了看时辰,见差不多接近午时了,便让人送了些点心过来。两人一块儿吃了,然后催着苏政雅去午睡,睡醒后就该接见大臣了。
“那你呢?”苏政雅一脸期待地问。
温婉说道:“还有几份奏折没看完,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政雅一听,便说道:“那我陪你一块儿看。”
“那你呆会与大臣议事的时候,可别犯困。”
苏政雅笑笑道:“有你在旁边让我看着,我便不会困。”
首先进来的是大司马,他上疏说道如今京中形势平稳,重兵屯在京中,弊大于利,不如调派一部分去驻守边疆。一来缓解京中的压力,二来加强边关的守卫。但对于派谁领兵过去,又有些犹豫不定,所以想与皇帝还有司马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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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说的时候,便瞧见温婉在旁边作记录。这会儿趁着等待司马置进宫的当儿,便向苏政雅请示要过记录一看。苏政雅准许,温婉便恭谨地奉上。大司马接过看了看,见笔迹端庄,文法得当,该记的地方记得全面,不该记的只字未提,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一刻钟后,司马置觐见,看到温婉在场,便要求温婉退场。苏政雅想了想,若是不同意的话,怕是会让司马置对温婉有意见,便吩咐温婉先行退下。倒是大司马出言说道:“常侍女官,司管御书房。我们在御书房议事,主管的官员却不在,似乎不太恰当吧?”
司马置本想抬出“后妃不得干政”的朝律,转念一想,这常侍女官名义上来说是朝廷命官,还真算不得是后妃。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有那个意思,但既然谁也没有说破,那自己也不好做这个领头人。“那你便留下吧。”
温婉依言留下作记录,司马置离开前,也将这份记录要了过去看。温婉是用史书的口吻记得,司马置是武夫出身,对于看这些不在行,便招过侍立在旁的司马嘉。司马嘉看过,点头表示没有不妥之后,他才不复再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