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小荣佳托着腮帮,看也不看满桌的精致小菜,面前的半碗水晶奶冻玉米瘦肉羹也一动不动。李月荷催了几次,她还是不吃,只叹了一口长气说:“娘,我是不是太胖了?”
李月荷差点狂笑,拼命压下想笑的冲动,严肃的说:“小孩胖不紧要的,这叫婴儿肥,大了就自然瘦的。”
小荣佳拿起汤匙来搅动了一下瘦肉羹,又叹一口气说:“可是浩哥哥说我太胖了。”
李月荷更加严肃的说:“你不是很胖,只是浩浩太瘦了,就显得你胖了。你长大了就会跟娘一样瘦的,吃饭吧!”
小荣佳吃了几口,突然又说:“吃太多就会变胖是吗?”
李月荷咽下口里的饭,笑着说:“小孩不好好吃饭就容易生病的,生病了就要吃很苦的药,快吃吧,再磨下去饭菜都变凉了呢!”
小荣佳看看李月荷,沉思了一下说:“娘吃得比我多,并没有变胖,还是很瘦,我放心了。”说完才吃起来。
李月荷听了小荣佳的话,差点噎着。
好容易用完了晚膳,忽听外边侍卫来报:“娘娘,前头来了这边大王的内侍,说是宣你入宫。”李月荷心里诧异,却不敢怠慢,忙迎出去。
内侍出示密旨,只简单的说大王宣郡主入宫。请郡主随我来。
李月荷匆匆地回转身嘱付了兰兰几句,只说看好小公主,若是今晚不回来,就差人去王府里跟王爷通报一声。说完带了碧玉和身边服侍的几个宫女随内侍坐了轿进宫。
轿却直接进了唐敏的宫殿,唐敏亲在门口相迎,嘴里说:“皇嫂受惊了,本来这么晚不该扰着你。无奈事出突然,只好请了你来了。”
说完也不容李月荷细想,就拉了进殿。
一进殿,却见李复起也在,四周侍卫林立。李复起面前却跪着一人。正在发抖。却是不久前入宫的南保。李月荷见过李复起后,李复起看看跪在地下的南保说:“免礼,此人说是你指使他来行刺的,我便请了你来分辩一下。”
李月荷大惊,行刺大王。罪连全族。不由大怒说:“大胆,我哪里指使你了,血口喷人。只不知是谁指使你来的?”南保却只是发抖,答不出话来。李月荷暗暗奇怪,这么窝囊地一个人,也有胆气行刺?只是唐敏当初是从自己那里带走南保的,自己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不由暗恨自己不查清楚南保的底细就让唐敏带了入宫,只怕唐敏以为他既是自己茶楼里的厨师。就必定是个妥当人。也就没有叫人调查清楚底细,这才坏了事。
正想再质问下去。看南保的可怜样,一时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先向唐敏打听此事地来龙去脉。
原来南保入了宫后,这几天做地点心却也可口。这晚李复起来唐敏处用晚膳,南保做了一道点心亲自端了上来。放点心到桌上时,忽然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一把就插向李复起。结果不用说,被侍卫当场捉住。查问时,他一口咬定说是李月荷指使他进宫来刺杀的。
李月荷听完冷笑道:“如此不自量力的刺杀,明显就是要谄害我的,大王请查清楚此人的底细再说。”
李复起点头道:“我也是此意。”遂招手叫侍卫把南保拖下去,只说等查出底细再审。
自有人过来录了李月荷地一些话才退下去。
南保的刺杀伎俩虽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无奈李复起是个多疑的人,此事已让他生了疑心。他心里本就疑惑,唐仪先是冷淡李月荷,自打生了小荣佳,却又忽然宠爱起李月荷,却是为何?莫非李月荷已是背叛了“北顺国”,向着“南明国”了?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解释她突然而至地宠爱?
李复起心里虽疑惑,但没真凭实据,他也还是要拢住李月荷的心,故此还是客客气气的问了几句就作罢了,只说让下边的人去查就行了,还说一定还李月荷一个清白,让李月荷放心。
骚扰了半天,李月荷才回到郡主府,又气又怒又累又倦。
兰兰见李月荷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小公主问起郡主去哪里了?只说要等你回来才睡,好容易才哄睡了。这么晚才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李月荷接过兰兰端上来的茶,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才把事情说了。兰兰怔半晌说:“明天去茶楼里问一下正豪知不知道南保的底细。”
碧玉叹道:“那里还用我们去问,早有人去盘查了,要不是看在郡主地面上,正豪兄妹只怕也是先下牢地份,还能安坐在茶楼?就是猜不出究竟有谁要陷害郡主的。”
正要安歇,陈正豪和三娘却来了。
说起南保地事,两个人也是一无所知,只说他自存来茶楼当厨师,做出的点心很美味。
李月荷沉吟半晌对陈正豪说:“你想办法查查南保这个人。此事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毫无布局,毫无接应,胡乱拿起一把匕首就刺向大王,很明显,目的不是真的要刺杀,而是要等刺杀失败被擒,然后借此机会把我扯进去,也就是说想借大王之手杀我。尽管手段低劣,但帝皇疑心最大,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微妙。”
兰兰说:“郡主一向不害人,真不知这些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你?”
李月荷惨笑了一下说:“我在这边,人家把我看成南明国的娘娘;我在南明国时,人家却把我认作就是潜入他们国家的北顺人;现在我是联系两家外交的一颗棋,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监视着我呢!有些想我死,有些怕我死,不知道到时鹿死谁手呢!”
碧玉叹道:“上次回来时,虽被逼婚,好象没这么凶险?”
李月荷点点头说:“上回我是被轰回来的,两边都认为我失去了联系两国外交的价值,自然懒得来暗算我。”
兰兰狠道:“怎么就是不肯让人安生呢?好端端的碍着谁了,非要百般的陷害才算作罢!”
李月荷垂下眼说:“那天等我真的死了,他们就安心了。”
三娘也叹道:“看来身处富贵场烦恼也多呀,倒不如我们为口奔驰的每天作了吃,吃了作的简单快乐!”
李月荷淡淡说:“所以,三娘啊,你还是挑个对你好的嫁吧,不必趟大户人家的浑水!”
陈正豪站起来对李月荷拱了拱手说:“我是一个粗人,不大会说话,但是郡主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郡主只管吩咐。”
李月荷摆摆手说:“我早把你当自己人,只是我们的力量毕竟太小,想反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陈正豪沉声说:“虽如此,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处处被动。”
李月荷苦笑道:“我一没心腹,二没钱财,可怎么主动?我本意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不想牵连别人为我送命。不想安稳两个字于我来说竟是这么遥远。”
众人皆是叹了一口气,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