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李月荷右腿一阵抽筋,忙呼喊兰兰。几个值夜的宫女忙上前小声问:“娘娘,怎么了?”李月荷指指小腿说:“这里抽筋,快帮我按按。”早有宫女去叫醒了兰兰,兰兰赶进来说:“可要请太医?”李月荷摇摇头道:“孕妇有时脚会抽筋,并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劳动太医的。不知平日少吃了什么,体内缺少什么东西了,这才会抽筋!”
兰兰令宫女退下,自己帮李月荷按摩起来,过了一会,不再抽筋了,李月荷便令兰兰自去睡。兰兰小声说;“娘娘这阵似是有点恍神呢?莫不是有什么事?”李月荷笑笑道:“倒也没事,就是睡到半夜忽然会惊醒,也不知是怎么了。太医也诊不出什么来,只说道可能是心绪不宁之故!”兰兰轻声说:“这阵挺安静的,也没什么好忧心的,娘娘就放松一点吧!”服侍完李月荷躺下,兰兰又嘱了守夜的宫女几句,这才退下了。
宫殿内,梅傲雪挥退了一众人等,连几个心腹宫女也只令她们守在门口,这才对梅俦说:“爹爹好容易进来一次,一定要为女儿想个办法,若这次当不上皇后,只怕永无翻身之日了。”梅俦摆摆手说:“稍安勿燥,为爹的自当为你筹算,再说了,你已育有皇儿,自是比她们多一层胜算。”梅傲雪放低声音说:“姓严的那个,倒还不用虑那么多。怕只怕那个姓李地,民间多知道她的,况且太后和皇上又向着她,却是难办呢!”
梅俦冷哼一声说:“才做几件小事,就想博得民望了,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没点根基,只凭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就想当皇后了。只怕还早点。”
梅傲雪见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了,便道:“是啊,也不想想自个是从那里来的,只生了一个女儿,肚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生得出生不出呢。就想爬到我头上了,亏得爹爹你老是劝忍着点,我都忍了这许久了呢,只盼有出头之日呢!”
梅俦沉声道:“爹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的心思。自打诞下宇儿,本以为皇后之位非你莫属,谁知道他们母就是偏向那个异国之人。这也无耐。只是这次的选后,却又惊动了民众,为爹地若是做的太明显,却是不得民心,怕惹民怨。”
梅傲雪不由气道:“那就由得那个贱人当皇后吗?”
梅俦摇摇头说:“女儿,你还是太嫩呀。为爹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但是我若死了。梅家却靠谁?只有你当上皇后了,才能保住梅家百年基业,也得梅家兴旺了,也才能保你当个长久的皇后呀!你凡事为自己想,也得为梅家想一想顿了顿,梅俦又说:“你若当上皇后,宇儿当上太,到时,天下还不是有我们梅家的份。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天天只顾眼前的利益,今天为争这个生气,明天为争那个生气,却是难成大器之举啊!”
梅傲雪见梅俦说出一大篇道理来,只得道:“爹爹说地极是,却是女儿浅薄了。”
梅俦这才说:“你要母仪天下,也得拿出个风仪气度让人看看,见天发脾气也不是个事,我在外安排各事,只盼你争气,在内能配合。”
梅傲雪忙应了,又说了半天话,梅俦方退了。
静心殿内,太后冷冷问内侍说:“梅宰相在梅妃那里多长时间了?”内侍忙说了,太后冷笑道:“好个父母情深,这后宫禁宛,他倒也敢进来这么久!打量我不理事了,他这个两朝元老就敢欺我地皇儿了,上次那几个刺客明明是他派的,却想栽赃给北顺国,只道这样可以让皇儿不待见荷儿呢,只是做的也忒不高明了。”
内侍躬身说:“奴才也是暗查到这件事的,只是先皇和今上都对梅宰相恩宠有加,没想他倒做出这些事来的。”
太后淡淡说:“也不要打草惊蛇,只暗注意就是。说起来,你自先皇时候就追随先皇,如今不令你享福,却又要你做这暗之事,你可怨我?”
内侍慌地跪下说:“奴才这条命是先皇救的,万死不足以报大恩,何谈怨言,还望太后不要折杀奴才!”
太后忙示意他起来,这才说:“皇儿继位时,也全仗了你们,只是如今,梅俦却是越来越坐大,我只怕皇儿会吃了暗亏,还需你们协力相助除去这个大患才是。”
内侍应道:“先皇还在时,对我们全是恩重如山,不想梅宰相知恩不报,倒处处制掣皇上,太后请放心,我们是知道轻重的,绝不让姓梅地得逞就是。”
太后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以前先皇在时,梅俦大气也不敢喘的,如今却翻了天。”
内侍道:“先皇压的住他,当时不知道他包藏祸心,若是知道,还能把朝政大事托给他,如今皇上英明,却架不住他老奸巨滑。还须早点除掉他,免后顾之忧。如今听说还有一些逾越之事。”
太后皱皱眉说:“他虽专权,莫不成还有造反的胆?”
侍卫道:“他最近行事稳秘,只怕有什么筹谋,也得提防,以策万全。”
太后当下便传了一个人进来,却是梅傲雪殿内的随侍,来人一进来忙跪在地上叩头说:“见过太后,请太后安!”太后挥手道:“起来吧,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问完话了,太后才令来人退下去。
良辰赶着进来捶腿,太后歪在床上叹口气说:“不想如今还要为皇儿忧心啊!本来外戚坐大,朝廷也不能坐视其势力膨胀,偏生还做的出格。以前还有严关山方面地势力平衡一下,两家外戚并存,此消彼长,倒也不生事,如今倒好,全是梅姓一家亲了。”
良辰笑道:“有太后在,什么人能损了皇上?”
太后摆手道:“得了,不要把我说地那么大的能力,不过是多活了几年,见地事多了些。只是我这些年少理事,难免有些想不到的,你跟我这些年,有事也该提着我,难道等外头人都作反了才来告诉我不成?”
良辰吓得跪在床边说:“若不是我妹妹嫁到这边,得闲得也同达官贵人的夫人们走动走动,奴婢也晓不得那么多消息的。”
太后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你又不是又不知道我的为人,何须这么惊慌?”
良辰爬起身来,把刚知道的事也忙着告诉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