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昀正寻思着谁会来祠堂找他,出去一瞧,却是白幼萱的贴身丫头汀兰。
汀兰见到未少昀才松了口气,“二少爷,我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幼萱有事?”
“事是有一点。”汀兰引着未少昀离祠堂远些才站定说话,“不过姑娘不让我告诉二少爷,只说来问问二少爷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都不过合欢阁去。”
未少昀皱皱眉,“打什么哑谜?到底什么事?”
“姑娘不让我说,二少爷想要知道就自个儿问姑娘去。”
“我这不忙着呢么,得出空就去。”未少昀随口说了句,便要转身回去。
“哎……”汀兰哪能任未少昀就此离去,刚要拦阻,却见未少昀又回过头来,想了想,“还是去吧。”
汀兰掩嘴一笑,“二少爷真是心疼姑娘。”
未少昀不置可否地笑笑,与汀兰一起到了合欢阁,白幼萱已在自己楼中备好酒菜,听到有两个上楼的声音不禁会心一笑,起身迎在楼梯处,见了未少昀盈盈一拜,“二少来了。”
未少昀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又不是第一次来,还得行礼,天天来天天行礼,你也不烦。”
白幼萱倒了杯茶端给未少昀。“幼萱只有二少一位客人。自然得礼遇些。以免二少怪责。再不来幼萱这了。”
未少昀失笑。“几天没来就拿话挤兑我。怎么?这几天有人找你麻烦?”
白幼萱连忙摇头。又为自己地嗔怨稍感赧然。汀兰适时道:“二少爷这几天忙着呢。不过说来见姑娘。也顾不得手边地事情呢。”
白幼萱闻言有些脸红。“二少可是在为酒楼地事奔忙?”
未少昀摆摆手。“汀兰说你有事?”
“我……”白幼萱有些迟疑。“也没什么事。”
“姑娘!”汀兰有些急,还不待她再说什么,未少昀已道:“我倒有点事想问你。”
白幼萱便与汀兰等着听他问话,不想未少昀想了半天,才带些郁闷地道:“如果我做了一些事让你很生气。你怎么才能……才能……”
他“才能”了半天,也不见下句,白幼萱小心地问道:“才能原谅你?”
未少昀抿抿嘴唇,不太自在地换了个坐姿,“对。”
白幼萱笑道:“二少爷做任何事,幼萱也不会生气的。”
“你当然不会,我是说假如。”未少昀突然认真起来,“假如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呢?”
“比如说?”
“比如说拿了你的饰去……去应急。”
白幼萱奇道:“既是应急,又怎会生气?”
“要是没告诉你就拿了呢?”
汀兰在旁吃吃一笑。“那不就是偷么?”
“汀兰!”白幼萱喝住她,朝她摆摆手。汀兰吐吐舌头,临出去前朝白幼萱使了个眼色。白幼萱点点头,汀兰这才出去了。
未少昀却未注意这一细节,只顾着想偷不偷的事了,白幼萱拿起筷子递到他手上,“二少为何有此一问?因为二少奶奶?”
“当然不是!”未少昀条件反射地否认。
白幼萱却是轻笑,“我不知二少也拿过别人的饰?”
未少昀无言以对,摆手糊弄过去,“你就说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白幼萱想了想,“如果是我。我不会与二少生气,因为幼萱的一切都是二少所赐,二少拿走也没有什么不妥。”
未少昀咂咂嘴,“如果不是我给你地呢?你自己的东西,里面还有件挺重要的纪念物呢?”
“什么纪念物?”
“一件……遗物。”
“遗物?”白幼萱怔了下,“难怪二少奶奶那么生气。”
未少昀这次没有否认,只是等着白幼萱的答案。白幼萱恍神半晌,似又想起那天的事,好一会才道:“二少应与二少奶奶说明实情。那镜子是幼萱偶然见到,觉得喜欢才向二少讨要,并不是二少主动赠予的。”
未少昀琢磨半天,“关这什么事?”
白幼萱笑道:“这是女人地心思,饰和镜子虽然都极具价值,但我相信二少奶奶最在意的,还是二少为何要将东西送给一个……青楼女子。”
未少昀微皱了下眉,“什么青楼女子,又关这什么事?况且无论是你要。还是我给。最终那东西不都是由我送给你的么?”
白幼萱摇摇头,“二少真的不明白么?二少奶奶是你的妻子。怎会高兴见到你和别人女人在一起,而且那天在合欢阁,二少又……又当众说了那些话,不怪二少奶奶恼你。”
未少昀急道:“我和你认识两年半,和她认识两天半!当然选她不选你!”
“如果现在再选呢?”白幼萱垂头而问,掩去目中一丝难言之意。
未少昀却没回答她,继续道:“你当钱金宝有多大能耐?她就是唬唬人,我就不信她真敢当众脱了未家二少***衣服,不过换了你她肯定下手!”
白幼萱压下微微泛起的失望,低头笑笑,“无论如何二少不该冒这个险,若是韩夫人一时冲动,二少岂不悔恨?幼萱不比二少奶奶,乃是轻贱之人,就算出了差池,大不了让秦妈妈向那些看客收银子便是。”
白幼萱含笑而语,倒让未少昀烦躁起来,“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但从我包下你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什么轻贱之人。已不相轻,人是泥中洁荷不染,吾是荷间香泥不堕,你自己说过的话反而不记得么?”
白幼萱不禁怅然,“二少竟一直记着么?”
未少昀像是失了兴致,再不说什么,起身要下楼去,白幼萱忙道:“只要二少诚心道歉,我想二少奶奶是不会怪责二少的。”
未少昀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转头问道:“如果……我让你去亲别地……”
“什么?”
“算了,没什么。”未少昀的心情更差了些,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幼萱于房中呆坐半晌,一直守在楼梯间内的汀兰上了楼,见她这样急道:“姑娘怎么不与二少爷说正事,反劝他与家中夫人和好?”
白幼萱轻笑,“我那算什么正事,倒是二少,该是在乎二少奶奶地,我理应替他排忧。”
“姑娘怎么不为自己想想!二少爷若和夫人交好,日后他夫人不许他来找姑娘,又或者不让姑娘进门,岂不是好心没得好报!”
“若要你说该怎么办呢?”白幼萱缓缓起身站至窗前,看着未少昀的身影至楼下经过,慢慢远了,精致的俏脸上不禁露出几分酸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时刻看清自己的身份。就算没有二少奶奶,我的身份又岂可进得了未家大门?还不如留在这做他个红颜知己罢了。”
“那……那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而且下个月的花魁大赛参加还是不参加?秦妈妈可等着姑娘回信呢。”
“你去告诉秦妈妈,就说我……参加。”白幼萱轻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地。
汀兰急道:“姑娘可想好了?一旦参加了花魁大赛,便又相当于在外挂牌,届时价高者得,二少爷未必稳赢的。”
“我明白。”白幼萱又是久久不语。
汀兰叹了口气,“不然姑娘再去问问二少爷吧,说不定二少爷愿意替姑娘赎身或者纳姑娘为妾呢?”
白幼萱马上摇头,她宁可自己抱着幻想留在合欢阁,也不要未少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那不可能。
汀兰却不死心,“姑娘难道没想过,二少爷对姑娘也是有情的,不然这两年多怎会不许姑娘挂牌?或许他就是想等娶了正室后便让姑娘从良为妾,姑娘不问个明白便要放弃岂不可惜?”
白幼萱地心思本就不是十分坚定,此时被汀兰一说,便犹豫起来,但又下不得决心。汀兰道:“最近二少爷忙着家里的事,等这事一过,姑娘再请二少爷来,当面问个清楚,如果姑娘实在不好开口,便让汀兰开口,无论如何也要问个究竟。”
“那……那秦妈妈那边……”白幼萱始终是动了心。
“我先帮姑娘拖拖,反正离花魁大赛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呢。”
白幼萱咬咬唇瓣,终是点了点头,“先……拖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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