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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家院子不大,周婶子方才与金宝在房中玩耍,来了外人自是瞒不过她的眼睛。她一直留意着院中动静,待吴氏送走来人,急忙从房中出来探问究竟。吴氏攒了一肚子话,正愁找不着人说,就将定亲之事原原本本与周婶子说了。
周婶子听罢,一张嘴已是惊讶的合不上,好半晌,方才用力的掐了一把自个儿大腿,喜道:“有这等好事?栀子这丫头肯定是上辈子积了德,不然这等好事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听周婶子这般说自家闺女,吴氏不悦,将面上的笑容敛去:“她婶子,我家栀子生的明眸皓齿,虽不如果子身段风liu,可用绸缎锦衣装扮起来,照样有八分颜色。且识大体懂规矩,针线厨艺样样精通,哪一点也让人挑不着。江老太爷也是使人打听过,方才使媒人上门的!”
“那是,栀子自是难寻的。”周婶子笑道,“可你家如今的境况不比从前,而那江家怎么算也是殷实之家,仅门当户对这一条,你家栀子就落了下乘,且不说,那江少爷还有功名在身。”
提到这点,吴氏也没有了言语辩驳,好半天才道:“那金妈妈临走时,让我买几个使唤丫头给栀子陪嫁,可如今家中这般境况,不说有无余钱买人,就是添几口人吃饭,这米粮也是不够。”
周婶子笑道:“那金妈妈说的对,买使唤丫头可是一桩顶要紧的事情,而且还要捡最老实漂亮的买,你想啊,陪嫁丫头,就是给姑爷预备的妾。将来江少爷若是纳妾,从陪嫁丫头里头挑,知根知底,总比从外面随便寻个人强,好拿捏。”
一番话说的吴氏深以为然,拾起刚才正在绣的钱袋,一面绣一面琢磨起买人的事情来。银钱上的事情,还得与栀子商议,只是不知栀子晓不晓得买人的重要,万一她不同意,又不能明说这陪嫁丫头是将来的妾室,真真是难办。
一旁的周婶子也在琢磨,她从前看死栀子只能找一个庄户人家嫁了,定然没有大出息,是以总是得罪于她,哪晓得如今她有这般造化,有她的照应,兰家将来定然能重新发达。自己只要好好奉承栀子,将来说不定还能随着兰家享点子清福。
从河边回来,栀子与吴氏打过招呼,气呼呼的去上房,预备清点首饰匣子里的银钱。
吴氏瞧见栀子脸色不大好,叫住转身进屋的果子:“你姐怎么了,一进门脸就黑成那样?”
果子望了望上房,将河边的事情与吴氏说了一次。
吴氏惊道:“那块地哪里值二十八两,里正娘子这不是欺负人吗?”
周婶子在一旁插嘴:“都是那胡家小子惹祸,若不是他养鱼招惹里正娘子,里正娘子又如何会想起坑你家买地?”
果子听周婶子这般说,心里替胡仲伦觉的冤,辩解道:“这分明是里正娘子讹人,哪里怪得着胡仲伦去!”
吴氏想着栀子定要问那二两银子的去向,忙起身去了上房。
首饰匣子里的每一枚铜钱栀子心中都有数,她一打开,只看过一眼,就察觉匣中少了二两银子,多出两支簪花与一个绿玉戒指。看见吴氏进门,颦眉问:“娘,你拿钱买簪花跟戒指做甚?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说到这个,吴氏喜上心来,拉着栀子在床沿上坐了,伸手替栀子理了鬓间的乱发,叹道:“再过一月,你也到了及笄之年,真真是快啊。”
栀子穿越之后就少与吴氏亲热,被吴氏抚弄头发,初时她很不习惯,坐了一阵之后,心底升起丝丝温暖,便顺势倚在了吴氏怀中,道:“娘,及笄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破费为我买簪花与戒指,这些银子都有其他用处。”
吴氏见女儿误会,温柔的与栀子说起江家前来提亲之事。只听了三两句,栀子便惊出一身汗,抬起头来:“娘,这样大的事情,你怎的不与我商量一下就决定了?还收了人家的聘礼。”
吴氏以为女儿难为情,笑道:“其他事情我都由着你做主,可唯独你的婚事这一桩,我不能让你拿主意。我已经向王六姑打听明白了,江家是好人家,那江少爷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嫁过去亏不了你。”
栀子万万没想到,犹如女子第二次投胎的婚姻大事被这般草率定下,真真是欲哭无泪,气道:“媒婆说话,十有八九是夸大其词,哪里做的了准?”
吴氏笑道:“王六姑的话我自是不全信,可年前我们不是也听墩儿娘说起过江家吗?墩儿娘也说那江少爷将来定然是个有出息的。”
栀子只是不理,起身将首饰匣子放回衣箱中,回房直直的躺在床上。
她心中明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明白,这时的婚事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成事,可她到底在前世那种自由环境中生活了近三十年,真让她将后半辈子的幸福,压在一个不知是方是扁的人身上,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来这个世界两年,她给自个儿的婚事定了底线,不奢望爱情,只需五官端正,没有一屋子小妾通房,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之人即可。这些,都须得相看之后方才能定下,如今她对这个江少爷一无所知,就等于是触了底线。
思来想去,栀子心中越发烦闷,晚饭时果子来叫,她也不起身。果子劝了几句,转身去灶间分出一份饭菜端来,进门却发现栀子已经睡着,只得去上房跟娘亲回话。
吴氏以为栀子为着里正娘子讹诈之事心烦,又难为情,想她睡一觉便会好,于是嘱咐果子不要吵醒她。
果子应了,坐下吃饭。坐了半晌,盯着碗中米粒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她这时也明白过来,自个儿为帮人反而为家中招了祸事,心中羞愧难当。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她回到房中,将藏子衣箱底下的钱袋翻出来,里面有二两银子另五百铜钱,是她历年积攒下来压岁钱。她倒出来看了一阵,方才重新放回去,打算明日瞅个空子送与胡仲伦——胡仲伦有钱赔给姐姐,姐姐心中自然会好受些。
第二日醒来,栀子也想通透了,女大当嫁,左右都是要嫁,那嫁谁不是嫁?这,当然是她无奈之后安慰自个儿的想法。
起身梳洗之后,她也不似往日那样,往灶间去做饭,而是又去上房查看家中的银钱,一会里正娘子就该使人送地契来了,她还得早早备下银子。
吴氏也已起身,正蹲在粗陶罐子跟前给金宝把尿,见女儿推门起来,笑道:“起了?今日你不要去做饭,我去,省的把手弄粗了不好看。”
“娘,做饭清扫这些事情有我与果子,你身子不好就别操心了。”栀子一面说这话,一面打开衣箱取出首饰匣子,“娘,我昨晚算了一下,咱们家只有现银十五两,不够买地,只得用那五十两了,只是,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昨日两人一见面就说起江家提亲之事,还未来得及讨论买地。
吴氏点了点头,又骂道:“真真是挨千刀的,连我们孤儿寡母的钱也讹,良心当真是被狗吃了!”
栀子数了二十八个小银锭子放在一边,转身瞧见金宝正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望着她,她笑了笑:“是不是饿了?等一会,大姐这就去给咱们金宝做饭。”
金宝晃了晃胖乎乎的脑袋,一脸认真的问:“大姐,什么是挨千刀的?”
吴氏与栀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栀子摸了摸金宝的头,道:“就是坏人的意思。”
金宝“哦”了一声,转身自出门去玩。
待见金宝出门,栀子与吴氏道:“娘,金宝大了,以后再别当着他说这些话了。”
吴氏笑着应下。
栀子收好首饰匣子,转身去灶间做饭,走到门边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在铜镜前梳头的吴氏,犹豫了许久,道:“娘,这门婚事能不能退了?”
吴氏吃了一惊,抬头瞪了栀子一眼,用少有的严厉语气斥道:“说什么疯话?这样好的亲事,别人家盼都盼不来,你倒好,竟然往外推。再者说,我已经收下了江家送来的聘礼,你这时悔婚,你的名声也就毁了,将来但凡好一点的人家也不愿娶你进门。”
这些栀子自然晓得,只是她实在觉的这婚事定的草率了。可她一时想不出好的理由来说服娘亲,便撒娇道:“我舍不得你们嘛,再者说,家中如今境况不好,我怎能丢不下你们。”
吴氏心软了,拉着栀子坐下,劝慰着:“我晓得你担心我们。可长幼有序,果子如今也大了,你定了亲,我才能给果子张罗亲事,等你们都成亲了,我针线功夫还了得,做些绣品卖,将金宝拉扯大也容易。再说了,我们家还在孝中,你也不是立时就要出门子,还得等三年呢。”
是啊……成亲还得三年后,不急的,三年可以改变许多事,至少可以慢慢打听江白圭为人,如果未逾越自己的底线,那是最好不过,如果真不如意,娘也不会逼着自己往火坑里跳,这样一想,栀子心情立时便好了。
趁气氛好,栀子又与吴氏说起周婶子来。
吴氏只是笑:“你说的我都晓得,只是,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嫁来兰家后没有少受周婶子的照拂,如今只拿她当亲人待。你以后对她也好着点……俗话说,好人总有好报。”
栀子唯有叹气。
周婶子昨日打定主意要奉承栀子,早起见栀子未做饭,以为栀子还睡着,就打算自个儿做。她来兰家后从未做过饭,到了厨房,才想起不知道下几勺米,就来寻吴氏问。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吴氏的话,她愣了愣,她待吴氏的好,无非是想占点好处,没曾想吴氏竟然拿她当亲人待,这样一比较,她心中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她在门外立了一阵,径直转身去了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