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票票——
栀子虽奇怪,可这时不同前世,她忍着没问出“我脸上可有东西”的话来,乖觉的低头作害羞状,眼角余光却悄悄的打量江白圭。那日在云青寺匆匆一见,栀子早忘了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长的五官端正,这时再看,发现他五官不仅端正,而且还挺好看,眉毛漆黑浓密,双眼大而深邃。
一旁一个妇人笑着将两只酒盏递到两人跟前,栀子晓得这是让他们喝交杯酒,便接过饮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江白圭,下一个步骤是两人交手喝完杯中剩下的酒,她可不好主动伸手。
江白圭在栀子的目光中伸出手臂,栀子也将手臂往前伸了伸,两人的手臂挽在一起,等那妇人说完祝词,两人仰头将杯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交给那妇人,那妇人一正一反将酒杯扔到床下,含笑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立着,到底怪异,江白圭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回头却看见栀子还立在那里,道:“你立着不累吗?”
不是栀子不想坐下,而是这房中只有两张凳子,江白圭先一步占了一张,另一张又摆在他身旁,栀子若是走到他旁边去坐,让人看来,倒像是她主动贴上去似的;若是让他将凳子搬过来,又显得过于刻意。左右为难时,她想起了床边还可以坐,便走过去坐下,没话找话,道:“你不去应酬?”
江白圭笑笑:“等一下再去。”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与上一次看着不太一样,方才盖头揭开时,我还以为不是同一人。”
就因为看着不一样而尴尬?栀子觉的不可思议,却也不好问,只道:“这时可辨认清楚了?”
江白圭哈哈笑起来,笑罢,站起身来,道:“我上外面瞧瞧去,你若有事吩咐,唤外面立着的杨妈妈进来就是。”
栀子也跟着站起身来,问:“昨日来你家的两个婢女在吗?还是让她们来吧。”
江白圭想起她在云青寺说过的话,不由得再次笑了,问:“你不是说没有美貌婢女陪嫁吗?”
前一次看着只是一个不善言辞的文弱书生,怎么这时变得油滑起来?栀子暗叹自己看走了眼,口中却没有让步,道:“婢女是有,只是不够美貌。”
江白圭只觉好笑,问:“你为何一再强调‘美貌’二字?”
栀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与他说,美貌婢女其实就是指通房吧?
江白圭不再追问,笑着出门去,临走道:“我还未见着你的两个婢女,出门时帮你问问。”
栀子见他真走了,走到桌边倒了盅茶一饮而尽,一整天,她只喝过半碗粥,早饿的前胸贴后腹,随身虽带着喜饼,却因为天热不想吃。她这时只想喝一碗菜粥,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栀子回头一看,见是二丫与夏欢,两人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她一度以为自己因太饿而眼花,待两人请过安,她才确定是真实的,忙道:“你俩怎么来了?”
二丫从托盘中端出一碗小米粥,一碟炒青菜,一碟拌茄子,摆在栀子跟前,道:“奴婢两个一直就在外面候着,只是杨妈妈不让进来。”
两样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菜,栀子却觉的简直是人间极品,也不与二丫两人废话,拿着夏欢递过的筷子就吃起来。
二丫在一旁坐了,道:“杨妈妈说大娘子肯定一天没有吃饭,就不敢让大娘子吃油腻的东西,只让奴婢去厨房端了这两样来。”
栀子吃掉小半碗米粥,有东西撑着胃,人也有了精神,道:“这杨妈妈倒是个玲珑人。”
二丫笑道:“杨妈妈是姑爷的奶娘,昨日奴婢两个来,就一直跟着她。她极热心的帮我们整理大娘子的东西,又替我们俩指了屋子住。”
栀子吃了一口菜,道:“你们俩可问明白了江家都有什么人?”
二丫道:“奴婢问过杨妈妈,她说江家有七口人,除过姑爷,还有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夫人、沈姨娘、姑奶奶,老太爷在前年姑爷中举时,得了辽王妃恩典,已经不在辽王府当差。老爷是秀才出身,在家中隔了一个院子出来开馆办学。姑奶奶是咱们姑爷的嫡亲姐姐,嫁出不过一年,相公便过世,老夫人怜她,几年前就将她接回家中住了。至于沈姨娘,她是老爷房中的人,才开脸一个月。”说到沈姨娘,一向大方的二丫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除过沈姨娘,其他的与栀子在墩儿娘那里听来的差不多。
吃过饭,夏欢收拾碗筷,栀子吩咐二丫去提热水。六月的天气,热的人发慌,她穿着重重叠叠的吉服,早捂出一身汗来,黏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二丫去了不多时,便与一个婆子抬了一桶热水进来。栀子拿红封赏了那婆子,她不知江家的规矩,红封是按自家的能力装的,有二十文一个的,也有六十文一个的,只待来时看情况打赏,她拿与那婆子的,便是六十文的。
那婆子拿着红封掂了掂,估摸出也有五六十文,忙跪下磕头道谢:“奴婢在厨房做事,家里那位叫尹强,在采买上当差。”
能在采买上当差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栀子笑着与尹强家的扯了两句闲话,方才将她打发掉。
她让二丫开箱取出她新做的家常衫裙,自去耳房兑水沐浴。再出来时,二丫已经不在,房中坐着满面通红的江白圭。
江白圭听见响动,回身看,瞧栀子长发披散,满面被水汽蒸得绯红,又与方才满头珠翠时的华美端庄不一样,不觉呆了呆,道:“你的婢女就侯在门外。”
栀子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两人服侍,走到妆台边去编辫子。江白圭见她就这样将自己丢下不理,不觉气闷,道:“我也想沐浴。”
栀子手中的辫子编到一半,松不开手,随口便道:“你开门让人送热水来吧。”
江白圭怔住,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事可是为妻者做的,但他不好与栀子计较,只得开门去唤二丫送水来。待他回转,栀子已经编好辫子,正坐在妆台前百无聊奈摆弄一把木梳。他看了栀子一眼,没忍住,道:“我替换的衣服可有备好?”
栀子晓得这时不同前世,为人妻者,服侍丈夫穿衣吃饭应当应份,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你的衣服放在何处?”
屋子重新归置过,江白圭也不知衣服放在何处,只得摇了摇头,栀子无奈,抬眼瞧见屋中就只四个衣箱,想来他的总在其中一只里面,便走过去一一打开来寻找。
——好空白同学,注定让你失望了,米辣顶着锅盖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