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各异,有看热闹的,也有心思颇深的,不一而论。
而陆郗城怀里的郑轻轻,早就羞得不行。
她晨间不过是胡乱说的话,谁能想到,有一些人就偏偏当了真。
她坐在他的诊室里,有些懊恼。
“肚子饿不饿?我看你早餐只吃了一点点,是不是没有吃饱?”陆郗城不知是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白大褂,一如既往的清越姿态。他在她面前蹲下,平视着她的面容。
郑轻轻摸了摸肚子,摇头:“我不饿,我早上都不吃东西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陆郗城的诊室,可是,却是心境完全迥异的一次。
“轻轻,你有心事?”他观察得细致,她的喜怒哀乐,他从来都不会错判。
郑轻轻惊讶于他的目光敏锐,只能低下头,讷讷地说:“郗城,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
他叹息,语气里的笑意无奈:“怎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当一名心理医生。”她的齿关打颤,声音有些沙哑:“郗城,你人生的每一次失控,好像都是因为我。”
“轻轻,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他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肩胛,很小心地握着,仿佛在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轻轻,真的很喜欢,我不骗你。”
“我的职业,能让我更好地照顾你,单单这一点,我就觉得完美。”
他语气里的怜惜那样重,让听者不由自主地鼻酸,他说:“轻轻,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我当心理医生,不是逼不得已,是心甘情愿。”
哪怕心里有过这样的揣测,可是如今,郑轻轻听着他亲口承认,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大约是因为释然,她的声音哽咽,却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陆郗城,你怎么总是让我哭?”
他笑,语气里没有掺杂其他,满满的都是温柔:“等等你肚子饿了,我请你吃午餐,好不好?”
郑轻轻整理了情绪,故作思㤔,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吃很多。”
他刮她的鼻尖,回答得认真:“吃多少都可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郑轻轻便去一侧的房间休息了。
她今天晨间起了个大早,身体其实是倦怠的。
而陆郗城也开始接待今天的病人,郑轻轻在睡梦中,有时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温润清透,是她最喜欢的音质。
她哪怕听见那么一瞬,都觉得幸福。
那是,她的陆郗城呀。
郑轻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陆郗城坐在她的身侧,面容平静,阳光打在上面,就像是某种温润剔透的玉制品一般。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上面有淡色的笔记,墨痕未干。
他见她醒来,低下头看她,笑意在眼底酝酿:“睡醒了?肚子饿了吗?”
她点头,脸上是因为熟睡而留下的酡红。
陆郗城从床尾拿过她的外衣,柔声道:“我们现在去吃午餐,好不好?”
她起身,勾了唇角,笑意婉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