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澈依旧是面无表情,他说:“好,两个小时。”
郑轻轻以为,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沈肇了。
房间里的灯光很朦胧,厚重的窗帘遮住了一切,郑轻轻站在沈肇的面前,已经换了一身寻常的衣着。她的脚边,是已经弄脏了的婚纱。
“婚纱还给你,可能有些脏了,如果不能退,我很抱歉。”郑轻轻偏头看向一旁,故意不去看他。
沈肇却是平静,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傍晚发生的一切,语气淡淡的,一如往常:“阿轻,你说一个人能等一个多久?”
郑轻轻没有说话,很久,她望向他,面色无波:“除了让我来到你的身边,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让你去为郗城出庭作证吗?”
沈肇笑了,眸色中有怜惜:“阿轻,你一定要我将话说得这样直白吗?没有,除了这一条路,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郑轻轻终于死心。
是了,终于。
她原本以为,今天在婚纱店的这场闹剧,或许能让沈肇明白她绝非他的良人。可是结果却是,他非但不曾明白,反而愈发步步紧逼。
郑轻轻在这一刻,突然生出了恨意。
她一步步走向他,没有说话,抬手,挥上了他的侧脸。
响声很清脆,沈肇被打得偏过了脸。他缓缓转头,死死地看着她,眸色嗜血:“你是疯了?”
郑轻轻却没有惧,她原本是多弱质的一个女子,此时此刻,却有恨支撑着她:“沈肇,我没疯,疯了的人,是你。你这个疯子!”
沈肇有些恍神。
他再度开口,平静到叫人心慌意乱:“阿轻,不管你怎么说我,到最后,你也会回到我身边的。除非,你能眼睁睁看着陆郗城去死!”
郑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诡异。
她大约对他没有什么希冀,语气比起刚才的时候,反而平静了很多:“我不会。我还是那句话,倘若他死了,我不过也就是陪他去死而已。郗城不愿意我留在你的身边的,所以,我不会。”
这一场的短暂见面以后,沈肇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打开了窗帘,面无表情地看着霓虹灯光下的人,因为距离很远,从他的角度来看,人群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而已。
沈肇不知道郑轻轻是其中的哪一个,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晚上,他遇见的人,究竟是不是郑轻轻。
唯有脸上的火热和一旁地毯上孤零零的婚纱在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沈肇一直觉得,那一天在贫民窟发生的一切,是他的契机。是上天,给他和他的阿轻从头开始的一个机会。他唯有好好抓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一直知道自己骨子里是多么狭隘的一个人,让他看着所爱的人幸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明明是,他的阿轻。
他怎么能够甘心呢?
他的人生这样不幸,他爱的人又怎么能够离开他,独自幸福......
市。
温棉这一次是真的铁了心离开了。